第86
岑聆秋瞧见她还在微微发抖的手,便反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不再是温暖的了。
在寂静的空间里,她张了张唇,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担心我,所以才去了那个地方,不接电话也是因为一直给我打电话所以没电关机了,对吗?”
喻明皎眼睫一颤,眼泪又流了出来。
岑聆秋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温声安抚她:“怎么又哭了,眼睛要哭坏了。”
岑聆秋想,她在怀揣着巨大的惶恐一遍又一遍给她打电话, 却总是一场空时得有多害怕呢。而且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孤身一人来到恐怖片一样的犯罪现场,个中危险与生命安全都是未知的灾难,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一个人,便什么也不管。
岑聆秋被她的任性与疯狂深深惊住,但更多的情绪是庆幸与心疼。
幸好,喻明皎没有出一点事。
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忘却在哭嚎遍地的灾难地见到默默哭泣的喻明皎一幕,如同猛烈的雷击,在她心臟上永远可刻下划痕,然后就再也消除不了。
喻明皎终于抬起手回抱住了她的腰,她抱的那样紧,像是要触碰她的骨骼,肩膀脆弱地发着抖。
一声又一声,细小而微弱的呜咽如同幼兽被抛弃而发出的绝望哀伤。
岑聆秋胸口很闷,她撑出一点笑容,“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啊,原来你这么爱哭啊。”
喻明皎不说话,手上的动作更紧了。
她本来是一个眼泪很多的人,很多时候她明明不想哭,但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流下,但她已经很少哭了,并非是坚强了起来,而是许多年的苦难都埋葬了她的情绪,她感受了太多的各种各样的疼痛,已经免疫无所谓了。
在没遇到岑聆秋前,她都已经忘记哭泣是什么感受了。
而遇到了她之后,她感受到了另外一种疼痛。
岑聆秋是她的一种疾病,是一种新型的疼。
所以她哭泣,流泪。
岑聆秋动作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只有钟表的滴答滴答声,还有一点哭泣声。
喻明皎没哭多久,她很快就不再流泪,岑聆秋见她慢慢安慰了下来,便叫了酒店服务送两份晚餐上来。
服务员效率很快,晚餐很快就送到房间,只是都是一些西式料理。
“先随便吃一点,回去我给你做。”岑聆秋将牛奶热了一下送到她的手里,“先喝点热的,你手很冷。”
喻明皎接过牛奶,一口一口地喝着,她的右手还一定要拉着岑聆秋的手。
岑聆秋无奈,“拉着手怎么吃饭呢?”
喻明皎嗓音闷闷的,“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