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段日子苏凭川在付冬那听说了江溺的问题,立马就放下手里头所有工作赶了过来。
江溺也听付冬说过苏凭川是在剑桥大学毕业的,是个博士生,想找他看病的人一年都不一定排得上号。江溺不懂这些,但既然是付冬推荐的他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每次见面都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容易。
苏凭川次次都在试探他内心处最隐蔽的东西,试图揭开他尘封已久的伤疤,可只要江溺一来火,他又能恰到好处的收回去,其实江溺知道这是必要过程,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从根源开始。
如同往伤口倒酒精一样,不消毒,无法给你缝针上药包扎,最后愈合。
这是一个长久的治疗,江溺和苏凭川都不容易,尤其是苏凭川,在压迫力极强的江溺面前还要保持理智,实在不容易。
后来经过付冬的指示,苏凭川知道了顾池,他倒是不惊讶,毕竟也是经受过西式教育的,只是江溺这样的情况还能毫无负担的爱上一个人,让苏凭川略微受到一点震动,于是打算从顾池下手。
或许顾池就是他的药。
怪物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撕给别人看,而只要少年愿意,别说是伤口,剔骨血肉也无所谓。
年少的爱恋大抵就是如此热烈又轻狂,坦坦荡荡,轰轰烈烈。
“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喜欢他有多久了?”苏凭川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斯文儒雅的长相很能让人放下对他的防备心。
江溺愣了下,想了想说:“没多久,大约就是从这学期开学到现在。”
确实没多久。
“你喜欢他什么?”苏凭川看着他,他发现每次只要一提到顾池,江溺凌厉的眉眼就会不自觉地柔软一点,语气也会放松一些。
江溺垂着眼,过了会儿才说:“光。”
苏凭川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溺看着他,认真的说:“起初喜欢他身上的光。”
“起初?”苏凭川敏锐的抓住了江溺话语里面的漏洞。
江溺轻轻“嗯”了一声,敛着眉,俊美清隽的脸湮没在自带出来的某些不明情绪里。
起初少年发着光,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心里,毫无预兆。后来他得到了少年,却磨灭了少年的一切,这才发现他喜欢的不仅仅是少年身上的光,还有他永远也得不到的清澈与干净,善良以及美好。
江溺所眷恋的他的一切他都不曾给予过自己,除了冷漠与寡淡就是厌弃与嫌恶。
苏凭川并没有多问什么,他一向进退有度,江溺也耐心有限,能接受这种越界的盘问就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