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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道上的马车和轿子都多了不少。满满当当堵着道,慢吞吞挪动。
道路上竟还有好几个顽童在那里放炮,其中还有欧罗巴人。
他们专门挑着有马车快到跟前的时候,点燃捻儿迅速跑开,那炮筒子“碰”地往上一蹦,又掉下来,“咚”地砸到地上,有时也砸到人家马车上,将车夫吓了一跳。他们就在旁边捧腹大笑。
许烟杪也吓了一跳,等他们没点炮时迅速从车与车中间快速钻过去,走到岔路口,正要往东市去,突然听得人喊:“许郎!”
许烟杪一扭头,就见另外一条路上来了辆黑篷马车,兵部尚书从车窗里探出脸:“上来!”
许烟杪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不会又来事了吧!】
兵部尚书咳嗽一声:“快来!陛下有秘旨。”
许烟杪:“……”
还能怎么办,做呗,那可是皇帝。
硬着头皮上车,然后就懵了:“尚书,这……”
车厢里几乎堆满了杂物,特意让人打造的办公案几上一摞摞公文,还有卷轴随意搭在那里,开了大半卷垂摔下桌,信件散落周边,一些精美书册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有些是兵部的文表,有些是家人的书信,有些是经史典籍,还有废弃的纸张随便丢在车厢里,当然,这些废纸有另外一种作用,那就是拿来擦笔。
兵部尚书迅速拿开一个茶杯,杯上还有墨水刚蹭上的痕迹。再将废纸和信件推了推:“来,坐这里。快过年了,很多事情都得在大朝会前做完,便脏乱了些……让许郎见笑了。”
“哪里,尚书事务繁忙……”
许烟杪正奉承着,眼角一扫,看到车厢角落里丢了个碗,粗略一扫里面十几片馄饨皮,明显是被咬破的。
【噗,看不出来啊,黎尚书这么大个人了,吃馄饨还隻吃馅。】
兵部尚书老脸一红:“咳,言归正传,长话短说,这次让你上车是因着那个考生的事情,陛下让我们去和他商议,看看能不能在科举开始前,让他自愿去衙门里将自己的祖宗改了。”
许烟杪委婉地说:“可能有点难。”
心声就不客气了:【上门和人说你能不能改个祖宗,这是生怕自己不被打出去吧?老皇帝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哼!这有什么难的!许小子,你还是见识太少了。我和你说,这世上很少有办不到的事!”
兵部尚书目光都灼灼燃烧起来:“走!我们快点把事情做完,然后再挤时间商量一下考题,三道四书义已经想好了两道了,四道五经义也想好了三道,如今除却各一道四书五经,还有一道‘论’,五条判语……还有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