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害怕
余迟深入吻他,缠着陈杨嫩滑的舌头吸吮,清冽的酒香在口腔间弥漫,有瞬间让陈杨微醺,体表热度升腾。
余迟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顺着柔韧的腰肢摸到胸口。
“别……”陈杨微颤,胸前的突起被按住,像掌控在手的小樱桃,抚摸、拧弄,把它弄坏了,也无力逃脱。
陈杨感觉自己硬了,这让他心中慌乱。
余迟手往下滑,隔着布料碰他敏感的地方。
陈杨脑子里天崩地裂,有几秒呈现空白,只有余迟那只纤长的手在抚慰他的勃起,陈杨下意识抓住他手腕。
“别紧张。”察觉他手指发颤,余迟扳过陈杨下巴亲他,同时拉下他裤子拉链,探进内裤包裹住他的欲望。
后面的事混乱了,陈杨被扑到地毯上,像被剥了壳的果子,一阵窒息感袭来,陈杨感到有一丝害怕。
喘息声,表示制止的鼻音,深呼吸时穿过喉咙的低吟……包括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酒香,都熟悉得可怕。
陈杨脑海闪现各种画面,色彩繁杂,看不清是什么,只觉脑袋迷蒙,手脚发软,热度从里到外烧着身体,格外失控,连五脏六腑都痉挛,他咬住余迟脖子。
余迟被咬疼了,手上动作加重,变得粗鲁。
这反而让陈杨更有感觉,没一会,他释放出来。[br]
陈杨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热汗,过度兴奋跟抓不着边际的记忆让他在疏解后放松下来,顿感困意袭来。
余迟伏在陈杨上方,尽量不压到他,他脖子上滚着汗,撑在陈杨脸侧的手臂肌肉紧绷,像极力忍耐着什么。
两人呼吸交缠,身体贴得很近,陈杨闻到余迟身上飘散的气息,他蜷起身体,言语含糊道,“余迟。”
“嗯?”
“你身上有酒香。”
“有吗?”余迟下意识摸向后颈,发现抑制贴在,又低头看着闭上眼的陈杨,“其实是……”
“信息素。”
余迟一怔。
“我爸爸身上也有。”
说完,睡着了。
余迟叹气,陈杨父亲是顶尖beta,一般这种家族多是alpha,beta实属特例,但会受到尊重,顶尖beta理智,有信息素,但不受发情期困扰,近乎于完美。
但他不是。
这让陈杨失望吧。[br]
次日,陈杨醒来,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滴答滴答的雨点,像一支伴奏的小舞曲,陈杨闭眼睡会,却又睡着。
他还做了梦,陈杨梦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周围很黑,没有一个人,空气里有难以名状的腐败气味。
门,锁住了,打不开。
陈杨找铁丝破坏锁眼,费劲地打开,他能离开了,陈杨握住门把手,向右转动,动不了。手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与之抗衡,紧接着门锁缓慢地往左转动。
外面有人!
知道他在里面!
陈杨感觉骨头出现裂缝,一丝丝寒风穿过缝隙透进来。
陈杨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团在被窝,不是梦里的房间。
可醒来心慌,陈杨起床拉开窗帘,雨停了,天色明亮。他洗漱好换了衣服,走出卧室,见小白坐在余迟门前,它应该是家里起最早的,一见到他,小白就跑过来。
是饿了吧。
陈杨过去倒狗粮到食盆里,还加了罐头。[br]
小白立刻过去,埋头就哐哐咬着吃。
陈杨每次给小白的狗粮多,它依旧狼吞虎咽。
“慢点吃,”陈杨戳它,“小心又长胖。”
小白不理他。
陈杨倒了杯水,喝完看了眼客房的门,余迟还没有醒,他今天也这么好睡?得起床了吧。
陈杨站起身,走到客房前,抬手敲门又放下,万一还没起,他扭动门锁,推开门,余迟赤脚站在浴室门口。
“……!”[br]
余迟洗完澡,穿了条内裤,正用毛巾擦头发,见陈杨推开门,余迟不见慌张,坦然问道:“怎么了?”
陈杨将他从头扫到脚,眼睛不知该放哪显得最合适:“我以为你还在睡,准备叫你起床。”
下一秒拉上门。
“你先换衣服吧。”
过了会儿,余迟出来,衬衣长裤,高大有型。
完全想不到他脱了衣服,身材真他妈好,肯定练过。
到余迟坐下,陈杨脑子里想的还是余迟脱光的样子。
他怎么没刻在脑海还统统忘了!
大清早的,陈杨在为记忆问题发愁。
余迟说:“我睡着了,今早叫餐吧,有什么想吃的?”
陈杨心情郁闷:“随便。”[br]
余迟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恰当、干净、淡青色的血管在光线里依稀可见。
陈杨除了喜欢颜值高,身材好的男人,还是一个手控,余迟这双手无疑满足他的私欲,再想到这只手昨晚摸过他的身体,贪婪而带着急切,还握住他的……
陈杨额头沁出汗,顿觉太刺激感官,他稍微调整坐姿。
余迟抬头,瞥见陈杨泛红的脸,说:“是不是热了,你把外套脱了吧。”
“啊……好的。”陈杨顺从地脱去外套,他看早上下雨穿起外套,现在脱了,感觉好受一些,他不敢再乱想,免得想入非非,对着余迟有反应就太变态。
陈杨挑了安全话题:“你点了什么?”
余迟说:“吐司卷,咖啡,草莓奶酪。”
陈杨沉默下来,这些啊,让人没有食欲。
“不喜欢吗?”
“我想吃流沙包。”
“你说随便。”
“是哦。”陈杨点了点头,不该给余迟决定。
“我再加屉流沙包。”余迟看他一眼。
陈杨说:“别,你点的够了,再多吃不完。”
余迟还是点了。
“今天中秋,你休息吗?”
陈杨看了眼手机提示的日期,问余迟。
余迟道:“回单位,我处理好文件,下午回来,带你去个地方。”
陈杨马上有了兴趣,“什么地方?”
余迟意味深长道:“到时你就知道。”
“现在还不能说?”陈杨有点不高兴,下意识说余迟,“怎么,你怕去了单位,无法提前走,还要加班吗?”
余迟严肃道:“别乱说。”[br]
外卖送来,余迟把流沙包给陈杨,陈杨吃了两口,看一眼余迟的吐司卷,更有食欲。
流沙包齁甜,他吃得好腻。
余迟吃完一个吐司卷,陈杨还没啃完流沙包,余迟把另一个吐司卷给陈杨,换他的流沙包,陈杨看着他:“你确定要吗?”
余迟说:“我想吃包子。”
陈杨不再犹豫,跟他换了,尝了吐司卷,一脸满意道:“果然好吃。”
“别人的都好,是吧?”
余迟吃着流沙包,皱了皱英挺的眉,喝了口咖啡,才能缓解那一股甜腻。
“最好的是你。”陈杨自然地说。
余迟笑了,须臾又轻微叹息,他知道陈杨现在面对自己放松,是不知道他属性的关系。
到昨晚陈杨还把自己当beta,他喜欢beta。
一直没变过。[br]
工作日遇节假日,不用上班,但陈杨居家办公,事情没做完,还得干活。这样一来,上下班没区别,陈杨不觉无趣,某种意义上说,他喜欢独处,多过于热闹。
这导致朋友少。
休养这段日子,会发信息给他的只有陆匀。知道他车祸后,给他寄了鲜花,陈杨收到快递,发了信息道谢。
陆匀到了下午回:现在好一些了吗?
陆匀在英国出差,平时工作忙,跟陈杨认识的oga不同,陆匀一心扑事业上。
陈杨回想起大学时光时,第一时间给陆匀发信息。
陆匀第二天晚上回,这种效率很打击聊天欲望,估计对方忙着赚钱,没空跟他瞎聊。
陈杨就没打扰。
离上次聊天,过去二十天。
陈杨摸向后脑勺,肿块消去很多。
终于能躺平睡。
但不能太久,久了起来脑子发胀。
陈杨没看病历,不知何种原因导致他受伤严重,连记忆都丢了,余迟说是他开车。
这让陈杨奇怪,余迟性格沉稳可靠,有他在安全感十足,无后顾之忧,但那天余迟开车却发生车祸。
或许不小心吧。
余迟提起这事时愧疚的神色让陈杨心酸。
他不想余迟愧疚。
更不想余迟为这份执念,留在身边照顾他。
事情都发生了,纠结原因无济于事,重要的是以后。[br]
陈杨跟陆匀聊了会儿,拿出药盒,倒出两颗服下。
上次的药吃完,陈杨感觉对身体跟记忆有疗效,但医生没接着让他服用,换了另一种药。这次的药,陈杨感觉不到效果,对记忆恢复无进展,服药后还困。
有次忙工作,陈杨忘了吃药,余迟没有责怪。
过后,余迟把药分装在药盒内,一周七格提醒药盒,哪天没吃一眼明了,陈杨觉得余迟过度在意服药。
他两天没吃药,不至于有影响吧。
小白趴在沙发边,仰躺着呼呼睡,它又圆润不少,陈杨戳了下它的肚皮,暖乎乎的,他躺地毯上,闭上眼。
悠悠转醒时,陈杨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一片羽毛拂过脸颊,穿过发丝,最后落在后脑勺的某一处。
又来了……
余迟在他睡着时抚摸他的伤口,察看恢复情况,陈杨无意中发现几次,每次都装睡不醒来,因心里不好受。
他知道余迟担忧,却没表现在脸上,只私下察看自己的情况,应该恢复不错吧,余迟没像往常一样摸太久。
余迟在看他。
陈杨感觉他的视线落在脸上,他有点慌。现在醒来,总觉得突兀,要如何做,才显得自然不做作又帅。
小白“汪”了声。
陈杨吓一跳,安静时突然的犬叫让人意外,陈杨睁开眼,见余迟转头,长指竖唇边,对小白做噤声动作。
还是他帅。
半跪在地,袖子折起两边,手臂肌肉匀称。
余迟回头,见陈杨醒了,余迟眼底浮起笑意,大手摸了摸陈杨左脸颊,那里有压出的红印:“吵醒你了?”
“没有。”
陈杨看着余迟的脸,心跳加速,目光落在余迟对小白“噤声”的食指上,他想捏几下,他朝余迟伸出手。
余迟误会要抱。
右臂穿过陈杨腋下,将陈杨从地毯上抱起。[br]
力气这么大么。
陈杨没用劲,落入余迟怀里,他揉揉余迟后背,下巴抵在他肩上,看到余迟修长漂亮的脖颈,还有后颈……
那里……
跟beta不一样。
似乎贴着什么……
余迟拉开距离:“下午都在家吗?”
陈杨点头:“是啊,我都没有出门。”
余迟微微笑了:“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玩。”
一听出门,陈杨瞬间来了精神,不等余迟催促,陈杨就跳起来说:“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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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六点,余迟开车先带陈杨去吃饭,是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饭菜味道挺好,陈杨把菜都吃完了。
饭后,两人到永安夜市逛灯会。
每年中秋都有庆典活动,夜市街熙熙攘攘,陈杨跟着余迟在人流中穿梭,不时在不同摊位前观赏花灯。
玻璃纸上绘着小狐狸,栩栩如生,它毛色如火,两颗乌溜溜眼弯了弯,毛绒绒的尾巴高高翘起,十分可爱。
陈杨拨动它,小狐狸也转动起来,浅暖色的光在陈杨睫毛上滑动,他扯下余迟衣袖说:“小狐狸怎么样?”
余迟神色有些古怪:“你要这个吗?”
“它可爱啊。”陈杨说。
余迟先是诧异,随后恍然,扫码买给他。[br]
陈杨提着灯笼,步伐轻快,在夜市转了一会,陈杨手里多一串糖葫芦,看花灯表演时,糖葫芦到余迟手中。
余迟尝了一个,齁甜,还酸得他皱起眉。
表演结束,陈杨跟余迟在彩灯下拍照,留住快乐时刻。
一路都开心。
余迟身姿挺拔,安静地跟在陈杨身边,陈杨像个打卡的旅游博主,拿着手机这拍那拍,又笑着拍余迟。
余迟不动声色。
陈杨看着暗蓝色的夜空,喊了余迟一声。
“嗯?”
“没什么。”
陈杨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往前走。
余迟跟上陈杨,神色迟疑道:“你想起什么了?”
陈杨停下,对上余迟的视线,“没有。”
余迟又提起先前,“你刚才在看什么?”
“流星,”陈杨笑道,“它瞬间从我眼前划过。”
余迟微微叹气。[br]
陈杨有点紧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余迟说:“我们元宵节来过,是你带我来。”
“啊?”陈杨惊讶。
余迟看眼灯笼,淡淡笑了:“你买了一样的灯笼。”
失忆了。
审美依旧没变。
陈杨瞪大眼,电光火石间,首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不是来两次,你要告诉我,我们换其他地方。”
余迟低头笑了:“没关系。”
周围人多,喧嚣热闹,陈杨没有一丝烦躁,反而从未有过的踏实放松,主要原因是有余迟。一个从里到外都吸引他的人,哪怕跟他去逛巷子,他心里都高兴。
逛完一条街,陈杨手里多了一盒橙花糕,面具,还有两个造型不同的灯笼,引得好多人都在看他。
——身边的余迟。
陈杨不想玩了,逛完古玩,拉着余迟走。
“余迟。”一道优雅声线传来,这声音特殊,周围熙攘吵闹,男人的声音还瞬间穿透喧嚣,传入陈杨耳中。
陈杨转过头,见一个男人走来,他高大挺拔,穿着黑色衬衣,身上有股上位者独有的气势,只是长得阴柔。
“这么巧。”余迟见到男人,似乎很高兴。[br]
是朋友。
这么判定时,陈杨总觉得在哪见过男人,这感觉跟见到助教一眼陌生不同,他对这个男人有一股熟悉感。
男人说:“我跟几个朋友吃完饭,听说附近有一个灯会,我来转转。”说完,他拍拍余迟的肩膀。
陈杨盯着那只白皙的手,恨不能拉开。
“要知道你来,我不约他们。”那只骨节有力的手移开,陈杨松懈下来,男人突然望过来,“是吧,陈杨。”
陈杨怔住,寒意瞬间从脚底泛上来。
“江子铭。”余迟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警告。
“开玩笑。”江子铭笑笑,“还没恢复啊。”
他吗?陈杨心神不宁,对上江子铭视线,那股寒意窜上后背,陈杨甚至感觉指尖都发颤,恨不能马上逃跑。
余迟抬手搂住陈杨的肩,用力捏了下。
“慢慢来吧。”
晚风吹来,陈杨闻到一股清淡酒香,沾着橙花,陈杨眉头舒展,感觉余迟臂膀里传来的温暖体温,像安全的堡垒,再听余迟跟江子铭聊着,情绪逐渐安定。[br]
“江子铭是你朋友?”
回去路上,陈杨坐在副驾问余迟。
“是的。”
“他知道我失忆?”
“嗯,我把小白寄养在他家,他知道了。”
想到小白实心的体型,陈杨知道它在江子铭家,也被养得好,但他还是对江子铭没好感,很奇怪,有的人好像第一眼就不喜欢,可能是别人说的气场不合吧。
但陈杨没有告诉余迟,那始终是他朋友。
朋友这层关系,让他想了解一些事。
余迟握着方向盘,简单说了江子铭情况。
陈杨听闻,马上想到一个词:“竹马啊。”
“别乱说。”
“还是顶尖alpha。”
余迟瞟了眼陈杨。[br]
陈杨脑袋抵着车窗玻璃,想起江子铭看他时,带着轻蔑的打量,这是alpha对beta惯有的眼神,他见太多。
更别提,江子铭高高在上,是稀有的顶尖alpha,在江子铭眼中,他连跟余迟站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他刚才用信息素攻击我,对吗?”
余迟沉默一下:“他不是有意。”
陈杨郁闷,他一个beta,被顶尖alpha用信息素攻击,等同赤身冲向战场还不知怎么被扫射。他觉得自己惨一匹,更惨的是发现余迟维护江子铭,是真把对方当好友,陈杨转头看着车窗上倒影,过了半晌,说。
“你们认识真久。”
“想起什么了?”余迟今晚第二次问。
“没有。”陈杨闭上眼,还是两个字。
余迟默了几秒:“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陈杨不疑有他,把忆起的告诉余迟。
余迟:“到我从德国回来,后面就空白。”
“嗯,我想不起来。”陈杨看着玻璃窗外的景物。
余迟的眼神变幻莫测,须臾淡然道:“不着急。”[br]
失忆问题,余迟到现在都没有逼他,或为这事发脾气,但余迟的朋友江子铭觉得离谱,为余迟感到不值吧。
陈杨根据第二次服用的药物,查过药理说明及他这类脑部手术引起的失忆症。有的恢复了,有的不乐观,开始出现精神问题,被家人关到房间或送去医院治疗。
越看越可怕。
陈杨不再浏览内容,他认为各人情况不同,即便做过手术,术后恢复程度都不尽相同。他现在恢复得好,不提失忆,没人知道他还在每天吃神经类药物。
这些药物能让他痊愈吧,至少不是在他朋友眼里是病人,他想尽快好起来,陈杨再次把药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