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
流萤有一瞬间的晕眩,她这两日许是忙的,胃口并不太好,以泪洗过的小脸更显白皙。
韩宏义抬手抚摸她的脸,厚实的掌心贴在她的脸蛋上,绵绵软软,这久违的触感,令他心头一荡。
韩宏义直起身,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烙印下一吻。
流萤明显一滞。
她害怕。鮜續zhàng擳噈至リ:i y uz haiwuxy z
韩宏义一笑,将她拥在怀里。
“别怕,我同你回去。”
流萤靠在他身上点点头,疲惫袭来,或许韩正卿是在试探,但她也想一试。
流萤搂住他的身子,肩背宽厚,在这荫凉的堂屋,带给她无限的暖意。
韩宏义搂着她,这柔软的身子又一次像陷入他的怀里,她扬起脖子,只有圆圆的小脑袋露在外面,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流萤见到屋檐底下露出的半个混沌不清的太阳。
她忍不住打个哈欠,韩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的心结已解,待心远回家,日子就会好起来。
一定。
流萤觉得身上松泛起来,越发拾不起力气,这几日累得她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腰酸背疼,直想好好睡上一觉。
“流萤?”
“嗯?”
“流萤?”
她闭起眼睛思绪就要飘到云外去,耳边却一直有人在吵。
“别睡!跟我说话,流萤!”
流萤强睁开眼,见到韩宏义的脸,表情却是不一样的急切。
阳光照在脸上,并不觉得很暖,却刺得睁不开眼,韩宏义很吵,她从不知道他竟然这般聒噪。
“宏义…我睡一下下就好…”
“流萤!别睡!跟我说话!你不是要同大哥讲明白?不是还要给我机会,看我表现?流萤!回答我!”
韩宏义抱着流萤坐在汽车后排,迎春在副驾,焦急地指路,副官一路鸣笛,朝马场道疾驰。
流萤的衣裳原是素色,此时裙子已经染满了血。
她这个月只觉得月事格外不规律,拖拖拉拉地没个完,前几天好容易干净了,这两日忙起来又见了红,只是先前只是一点点,这两日倒有些寻常月事的意思。
这些事,旁人是不知道的。
直到她在韩宏义的怀里晕死过去,韩宏义才发现她下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小汽车开进前院,韩宏义抱着流萤下了车,“老三!俊明!”
“三少爷!小姐她…出血了!”
迎春也第一时间跑进前厅招呼着。
听见动静,银杏先跑了出来,见到流萤已经没了意识,韩宏义正抱着她迈上台阶。
银杏哎呀一声,回头就对松枝嚷道,“快去找二姨太!去医院!三少爷不在!二少爷!去医院!快去医院!”
韩宏义也不多言,直接调头钻回车里。小汽车又开出院子,直奔韩俊明的医院去。
韩宏义冲进来的时候,韩俊明正在给病人开药。
“这怎么回事?!”
韩俊明看着韩宏义将人放在病床上,目光一扫就知道大事不妙。他第一时间查了瞳孔,而后便将她的衣裙扯开,查了出血的情况。
“心跳血压!”他同护士嚷道。
“我们就是说着话,她就晕倒了,她怎么会出血??这是怎么回事??”
“安静!!”
韩俊明忍无可忍,听诊器拿下来又搭了脉搏,“血压低,进急救,考虑输血!她什么血型?”
韩宏义摇摇头,韩俊明更是不清楚。
“该死,先验血!”
他简单叮嘱,便有两个大夫过来抽血的抽血,推床的推床。
流萤进了手术室,韩俊明回身,一把抓起韩宏义的衣领,胳膊抵着他的喉咙,将他按在墙上。
“你怎么她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这个情况,韩俊明第一反应便是韩宏义强要了她,弄坏了身子。他恨不得当场撕了这个衣冠禽兽。
韩宏义推开他,攥紧了拳头,“母亲亡故,我身上戴孝,能怎么她!”
韩俊明后牙咬得咯咯响,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确实,二哥不是那种荒唐人,再怎么也不能在大太太尸骨未寒的时候风流快活。
他抬手指着韩宏义,“你!最好什么都没做,她这几天的一举一动,都做了什么,见过谁,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一并给我交代清楚!”
韩宏义又憋气又焦急,只道,“她许是累的,吃住都在我那,迎春伺候她,两个人同吃同住,除非有人故意害她。”
闻言,韩俊明眼前一亮,“常安!先抓起来!还有那个芊芊!”
韩俊明交代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急诊室。
二姨太赶到的时候,韩正卿已经到了,护士给韩家少爷分别验了血,这几人的血型竟都是一样的,于是每人抽了一袋拿进去。
几个人的胳膊上都多了一个针孔,二姨太是有些迷信的,认为他们抽了血很是伤元气,让松枝回去杀鸽子甲鱼熬汤,一个劲儿地叮嘱回家需得多补气。
手术室的灯似乎是亮了许久,待韩俊明再出来的时候,韩家一众人围上去。
韩俊明简要交代,“体征平稳,人还没醒。”
“怎么会突然出血?”韩宏义想不通,很是困惑。
韩俊明似是很累,抬眼看看韩宏义,又看看二姨太,视线拉到韩正卿脸上。
“小产。”
他说出这句话,而后目光变得凶狠,“哥,我问你。”
不待他问完,韩正卿双手一摊,韩俊明便咬着后牙骂出一句,“王八蛋…”
他二话不说,直接挥拳朝韩宏义打过去。
韩俊明去苏州之前曾搭过流萤的脉,当初,韩正卿同韩心远都在,他们都知道流萤身子坐不住胎,需得调理一阵才行。韩正卿前几日还同他要求房里备些肾衣,说明他是避孕的。所以韩俊明只略一查问,便直接怀疑韩宏义。
韩宏义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韩心远的事添乱,便生生接了这一拳。
“王八蛋!她身子原就不能受孕!”
韩俊明的个头没有韩宏义高大,身形也小,却按着韩宏义打。
“老三!”韩正卿上来将他拉开,“冷静!”
韩俊明也只打了这一拳,手上生疼,他揉着自己的腕子,随后问道,“老头子是不是开过她苞宫?”
流萤的身子有被开过的痕迹,可他不清楚是什么时候,那晚他只知道她破了身子,旁的事情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