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品(3):多漂亮。多漂亮的小骗子。
:藏品3
对卡拉汉来说,生活只是一连串重复的日子,随机抽取一天,都和另外一天没有任何区别。他熟悉森林、泥土、自然生长的植物、可以食用的动物。
他喜欢鸟,鸟可以飞得很高,尾翼掠过晴空,它们不完全属于黑森林。
他讨厌入侵者,他们就像地板下的白蚁,无论他杀死他们多少次,最终都会恬不知耻地回来,筑巢,交配,产卵。
于是,日复一日,他被困在机械枯燥的杀戮里。
卡拉汉想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在孩提时代,他只在偏离老爹定下的规矩时才遭受惩罚,比如忘记喂饱每一只猎犬,比如说话声音太大。
老爹绝不是什么暴君,只是遵循着一套严厉的教育方针,卡拉汉一直很听话,从不质疑,他把双手背在身后,直到老爹的皮带抽完应有的数目。这很痛苦,但并不经常发生。
最糟糕的一次惩罚,是因为卡拉汉试图接近半山间一栋农舍,那里有一群大喊大叫的孩子,他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结果在他搞明白之前,那群男孩和女孩就发现了他。
他们把卡拉汉围在中间,轮流朝他身上扔泥巴,一边扔一边高呼,直到老爹过来把他带走。
那一次老爹非常生气,不仅抽了皮带,而且不小心将卡拉汉推进篝火中。
“我告诉过你,小子,我早就告诉过你!”
老爹早就告诉过他,山外的人都很粗鲁,而且刻薄,因此他们住在深山中的木屋里,自给自足。
森林是友善的,它提供木材和食物。猎犬们是友善的,它们提供护卫和陪伴。卡拉汉和狗同吃同住,晚上也靠在它们身上取暖。
偶尔,他们会下山补充物资。商店里的那些人都畏惧老爹,因此不会直接嘲笑,而是在老爹看不见的时候投来厌恶或害怕的目光。在他们离开商店之前,背后就会响起议论声。
没错,山外的人都很坏,卡拉汉从深刻教训里学会这件事。
但黑森林是老爹的领地,在这里,只要遵守规矩,日子平静又安全。
也正因如此,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遭受这种漫长的惩罚。
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来自山外的年轻人枪杀了老爹,并射伤了卡拉汉的一条腿,使他没能从那个捕兽坑爬出。
他们中的一个发现了卡拉汉,从陷坑上方看了一眼,惊呼:“老头子养了一个小怪物!”
男孩哭了,也哀求了——这都是不被老爹允许的行为。
但他们还是走了,所有人都走了。许久后,受惊的猎犬们慢慢聚拢,围在陷坑边凄厉地嚎叫……
后来,卡拉汉将那标记成自己的:藏品4
席德勉强想要回答,但受损的咽喉只能挤出些破碎的声音。
不,绝不能让他伤害妈妈。不顾下身的疼痛,席德抓住卡拉汉的小臂,微弱地哀求着:“求你……让我应付她……”
杀手眼中的黑暗彰显着他的危险和易怒,席德盯着它们,听见卢米斯太太依然在敲门询问,而且越来越严厉。
“席德?快点开门!”
卡拉汉从席德体内退出,搂着男孩的腰将他带到接近门口的位置,同时将弯刀举在距离席德喉咙几英寸远的位置。
不需要更多警告,席德也不愿意让妈妈有目睹她的儿子被一个巨大半裸的男人挟持,他清了清嗓子,回应道:“没事……我只是——绊倒了一把椅子。”
以席德的说谎水平而言,这个借口是很低劣的。
卢米斯太太当然没有相信,依然坚持要他开门,并直击关键:“有其他人在你房间里吗?”
察觉到卡拉汉将有动作,席德再一次拉住他的手臂,恰好是握着弯刀的那只手:“别……没有人!妈妈,我要睡觉了。”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走开,“有什么我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吗?”
有,非常多,妈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席德从卢米斯太太的语气中听出怀疑,她多半是在担心儿子偷偷在卧室里藏了一个女孩,这真是浪漫的幻想。
实际情况却是,席德赤裸地靠在卡拉汉身上,拼尽全力咬住下唇以克制喘息,男人一边用刀刃恐吓他,一边将手指伸进他的后穴摸索,邪恶地逗弄着。
席德艰难地仰头,看见卡拉汉眼睛里的欲望,同时感觉到压在他们身体间的硬物正在不耐烦地跳动。
太奇怪了,这种几乎被妈妈撞破的危险场景居然让卡拉汉更加兴奋。
而席德此时也很难集中注意力,他错过了卢米斯太太的几句问话,使敲门声愈发密集。
“回答我,席德,你究竟在做什么?”
卡拉汉同时触碰到了他的身体深处,席德吸了一口气,差点滑落到地板上,下落趋势被一只手臂挡住,他悬挂在那里,断断续续地道:“没……没做什么……”
“那就把门打开。”
卢米斯太太提高了声音。
“我不能……妈妈……”
席德颤抖着感受到卡拉汉的阴茎正在自己股间上下摩擦,凉滑的性液几乎流进了后穴,“我……我现在没穿衣服。”
“你是我儿子。”
说完这句话后,敲门声息止了,卢米斯太太似乎放弃了追问,走廊间有脚步走开的声音。
卡拉汉随即就要把男孩放倒,却见席德紧张地摇着头,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口型。
席德对卢米斯太太的了解没有出错,他们很快又听见了她的声音:“席德,真的没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
卡拉汉暂停了动作,使席德得以调整呼吸,他抬起头,朝门背后关切的女人道,“对不起妈妈,我只是……只是在看色情录像,没有意识到它的声音那么大。”
隔着一道门,席德也能想象出卢米斯太太此时有多么震惊和尴尬。
他知道,妈妈总是盲目地把他当成天真无辜的小男孩,一般情况下,他宁愿承认自己在抽大麻而不是看a片,但此时并不是正常情况。
卢米斯太太确实受到了惊吓,她甚至无声地诅咒了一句,然后严厉地警告席德:“关掉你的电视,明天我会让你父亲和你谈谈这件事。”
这一次凌乱的脚步声远离了走廊。
席德闭上眼,任由自己被拖抱到床上。
卡拉汉放下刀,然后从地板上捡起他的战术腰带,从上面解下一根尼龙绳,席德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并拢,绑在一起。
这还不够。卡拉汉左右看了看,又拿起床边一件睡衣,很快将它变成破烂的布条。
席德原以为又要被蒙住眼睛,但卡拉汉捏住了他的下巴两侧,在他发出痛苦的声音时,手指撬开了牙关,口腔内迅速被塞满布料,随后头骨传来紧绷感,是布条被系在脑后。
现在,男孩赤身裸体,束手无策,无助地呜咽着,完全听任杀手摆布。
卡拉汉站在床边,看着那张通红的、被各种液体弄得一团糟的脸,被男孩依然很漂亮的事实弄得心烦意乱。
如果他想要杀死席德,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你有杀死我的计划吗?
席德曾经这样问过。
哪怕是现在,那双惊恐的绿眼睛依然在如此询问。
卡拉汉咆哮着拉开男孩的双腿,再次把手指插进他的身体,更加用力,更加快速,他毫无章法地用手指操棕发男孩,简陋的口塞堵住了那些哭泣和呻吟。
等到三根手指都能自由出入时,卡拉汉将它们从肉洞里扯出,趁它还没有完全合拢,把粗长的阴茎插进去,前液和津液的润滑效果是微不足道的,卡拉汉依然只能没入一截头部,紧绷的肌肉环阻挠着他的前进。
他开始使用蛮力。
席德的惨叫被布料吸收,但浑身发颤,身前身后冷汗涔涔。
见男孩脊背弓起,就像一条案板上弹起的鱼。
卡拉汉在面具下皱眉,停顿少时后,他将阴茎头抽出来,沿着年轻人的股缝摩擦,让更多的性液来充当润滑液。
席德在痛楚的间隙里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放慢呼吸,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希望能够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所帮助。
几分钟后,卡拉汉重新将阴茎抵在后穴,将之推入,缓慢而用力,直到有一半尺寸被吞没。
席德依然在被打开的痛苦中哭泣着,但他的内壁又热又紧,有意识般吸附在肉棒上。
卡拉汉不自觉地俯下身,抱住男孩的肩膀,继续一寸一寸地将巨大阴茎推进,直到触底,阴囊拍打在男孩丝绸般光滑的屁股上。
他停顿了一些时间,让席德适应身体的被开拓,也让自己沉浸在这种强烈的、不可思议的感觉里。
两分钟后,他抬起身体,慢慢将火热性器从已经抵达的天堂里拔出来,直到只剩一个肥厚头部卡在男孩体内,再完全插入,使席德呜咽着颤抖腰身。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动作,以享受完全操进席德身体里的快感。
如果不是嘴里的口塞,席德会尖叫到整条街的噩梦都被惊醒。
但现在他只能咬紧布料直至牙龈渗血,耳中充斥着卡拉汉的肉体拍打自己屁股的声音,还有那根粗长狰狞的阴茎,它在用每一寸坚硬把自己操开,直到操出丰盈的汁液,丝毫不顾席德能不能接受。
然而,当敏感点被反复击中时,席德必须庆幸自己被堵住了嘴,因此没有泄露放荡的呻吟,只是失神地仰起脖子,眼角噙着泪水。
发现席德的状态起了变化,卡拉汉眸光转深。
他摸了摸男孩潮湿的脸颊,抬手脱掉衬衫,又将仰躺在床上的席德翻了个身,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抽离后者的身体。
席德为体内灼热的碾磨呻吟着,然后发现一只粗壮的手臂伸到身前,将他压在宽厚的胸膛上,紧接着他被抱了起来,卡拉汉也站了起来。
不——席德无声地尖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
卡拉汉紧紧抱住男孩,他的阴茎仍然完全包裹在肉洞之中,随着两人的动作而猛烈抽搐着。
他们来到梳妆台前,席德的膝盖落在桌台上,卡拉汉站在他身后,用手臂支撑着男孩,让他靠在自己毛茸茸的胸膛上,基本上,也是坐在自己的阴茎上。在他们的对面,是明净光洁的镜面。
席德的大脑爆炸了。
他看见自己被困在一副巨大的肌肉框架里,这个人肉囚牢是如此坚不可摧,令人望而生畏。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在他身下,在他屁股下面,垂下来一个沉甸甸的阴囊,卡拉汉甚至将他的双腿进一步分开,以便露出后穴,为了适应巨人的尺寸,它被拉伸得既薄且宽。
席德正在被一根巨大的阴茎刺穿。
这淫秽的画面就像他被刺穿、悬挂在一根树枝上。
卡拉汉似乎也为这景象震惊了,他的手顺着男孩光滑洁白的腹部往上抚摸,仿佛在试探那根阴茎究竟深入这具身体有多远。
粗糙的手指经过男孩的肚脐,触碰他的乳尖,然后按住齿痕的标记。席德呜咽着,弯曲手肘试图制止卡拉汉的抚摸。
杀手冷哼了一声,抽出手掌,捉住男孩的腰,就着这个姿势在席德紧致温暖的体内快速抽插,满意地看到男孩平坦的小腹上有一个微小的隆起时隐时现,一些白沫伴随着淫荡的啪啪声从两人相接的部位挤出。
席德急促地喘息着,感受着来自身后越来越深的推力,后穴不由自主地收紧,但杀手每每逼出年轻人的呻吟声便放缓动作,自己也始终没有抵达顶峰。
为什么……男孩抬起脸,从镜像中看到杀手恶意的目光,于是明白了。卡拉汉也知道他明白了,于是停下动作。
席德,他没有考虑太久,就主动抬起了腰,然后往下坐,重复这个动作,几次之后,他得到了配合,卡拉汉再次用力撞进他的身体。
席德继续追逐,每当卡拉汉抽身得太远都将屁股向后压,直到被深深地填满。
在一连串响亮的拍击声后,席德到达了顶峰,将浓稠的液体喷洒在镜面、桌台和胸膛上。
卡拉汉尚未,他没有给男孩留出喘气的时间,反而更加凶狠粗暴地操他,使席德的体内宛如着火。
好几次,席德怀疑卡拉汉的阴茎已经捅穿了他的喉管,因此他喘不上气,接近窒息。而且那根坚硬的阴茎顽固地撞击着席德的前列腺,所以即使他的高潮过去,也已经停止射精,但阴茎依然半勃着。
这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只野兽。席德浑身无力地挂在卡拉汉身上,神志不清地想着。
他从来不知道性爱能够激烈到这种程度,不像色情杂志,也不像色情录像,而是被一根愤怒的阴茎劈开身体,被野兽的欲望吞噬,被疯狂的杀手谋杀。
至少,有一部分的席德已经被杀死了,是妈妈会称之蜜糖和天使的那一部分。
无论是无意识还是下意识的,席德开始变得顺从,他的臀部随着卡拉汉的抽插而摇晃,湿透的口塞下是连绵不断的呻吟,二次勃起的阴茎因急需碰触而疼痛,而他充满泪水的绿眼睛里,只剩下最微小的一丝恐惧。
卡拉汉抱紧崩溃的男孩,将他带到床上。
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毁掉席德的床铺。
卡拉汉在漫长的射精后迟迟不愿离开那温暖舒适的深处,于是拉扯着疲惫不堪的席德,让体型较小的男孩完全靠躺在自己身上。
席德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中放空大脑。
他的手腕依然被绑在一起,卡拉汉也整晚都没碰过男孩的阴茎,但席德还是射了好几次,直到稀薄的精液也射不出时,他还经历了一次极痛苦的干性高潮。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席德终于想起自己忘了问卡拉汉是否依然想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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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汉看着男孩沉睡,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如同海藻卷曲地贴在额头和面颊上,被尼龙绳束缚的双手斜靠在身前,腕部被摩擦出刺眼的红痕。
但他依然睡熟了,呼吸轻浅,以致有那么一刻,出于不合理的恐慌,卡拉汉以为他死了。
但是并没有,男孩的胸膛在卡拉汉的手掌下轻轻起伏着,他只是太累了。
观看足够长的时间后,卡拉汉小心翼翼地移动,避免将席德从他急需的休息中唤醒。
他摸到了砍刀的刀柄,将它移过来,刀刃滑到席德的脸颊和临时口塞之间,稍微用力,就切断了束带,然后轻轻将那些布料从男孩口中抽出。
席德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下巴本能地放松,发出轻微苦恼的呻吟,是任何正常人在被打扰睡眠时都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卡拉汉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继续移动刀刃,割断男孩手腕上的束缚。
随着动作,他变软的阴茎也从席德的体内滑出,浓白中掺着粉色的液体从男孩股间流出,卡拉汉知道,如果不去理会,它会在席德的屁股上干涸成一滩淫秽的痕迹。
无论卡拉汉自认为多么小心,当他将并冷水浸湿的毛巾擦在席德身上时,后者还是被激醒了。
他太疲惫了,所以没有睁眼,只模糊知道有人在拉动他的手臂和肩膀,直到卡拉汉握着膝盖将他的双腿打开,隔着毛巾握住他的阴茎。
席德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几秒钟后才发现,那依然是一次纯粹的擦拭。他微讶地睁开眼睛,看见戴着面具,却赤身裸体的卡拉汉悬浮在身体上方,不禁有一种超现实的荒谬感。
如果他的大脑没有在整晚的磨难中变得麻木,如果他得到了充分的睡眠以保证神智清醒,席德不会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他获得自由的右手在床单上摸索着,找到了卡拉汉的手,将它盖住。
卡拉汉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然后,宛如被击倒,沉重地倒在男孩身上。席德顿时闷哼一声,露出了那种几欲吐血的表情,幸好卡拉汉很快翻下去,侧躺在男孩身边。
席德也侧过脑袋,使他们能够面对面躺着。
在他视线平视的位置,刚好是卡拉汉脖子上那道痂痕未退的刀疤。
情不自禁地,席德上身微倾,用嘴唇在那里轻轻碰了碰,然后喃喃着:“抱歉……我实在太害怕了……”
卡拉汉在男孩靠近的一瞬间就绷紧了肩膀,只是,在他抓住或掐住席德身体的任一部分之前,柔软微弱的触感先捕捉了他。他在那一点算不上亲吻的碰触下僵住,甚至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又一个诡计吗?那么席德这次做得很糟糕,他还来不及给卡拉汉制造更多幻觉,就靠在后者肩膀上睡着了。
卡拉汉感受着男孩湿热的呼吸,觉得胸骨框架里有一只雏鸟振翅欲飞,羽翼轻柔地扇动,尖爪却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像是宿醉。又像是做了一整晚噩梦。
在莎莉的敲门声中苏醒时,席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掀开被子坐起来,他立即注意到手腕上的红痕,眼皮微跳,不再往身上看,转而环视这间熟悉的卧室。
卡拉汉走了。席德不知为何有短暂的惊讶。
用嘶哑的声音告诉莎莉自己稍后下楼,席德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快速清理了一番身体。
他从镜子里看见一张浮肿苍白的脸,嘴唇破皮红肿,嘴角还隐有撕裂。后背上的条条鞭痕经过一夜,破皮处已经结痂,但纵横交错的红痕依然触目惊心。
席德不去想最隐秘的伤口,擦干身体后,挑了一件立领衬衫穿上,再换上亚麻色休闲裤。
除了席德身上的烂摊子,卡拉汉还在枕头上留下了一个后脑勺的印痕,说明他多半是黎明时分离开的。
席德在床边的地板上捡到了断裂的尼龙绳,曾经是睡衣的烂布条,和一条染血的湿毛巾,他将它们归拢在一起,用床单裹好,打了个结拎在手上。
莎莉重新做了一份煎蛋饼,见小少爷终于下楼,刚要开口,就听席德道:“我约了朋友见面,早饭就不吃了。”
女佣自然不会拦他,只是惊讶地看着席德提着一个垃圾袋匆匆出门,似是太过着急,脚步还有些踉跄。
一走出大门,席德就戴上了口罩。
卢米斯夫妇各自开走了一辆车,他暂时不想开着自己那辆敞篷跑车在镇上招摇,便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见他手里还拎着垃圾袋,不免多看了几眼。
席德面不改色地道:“是几件旧衣服。”
隔着黑色塑料袋,确实能看出里面都是柔软布料,司机便没多问。席德让他往西木街方向开。
出租车驶出东区后,席德发现司机似乎绕了点路,脸上就带出疑惑来。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见,主动解释道:“前面拉了警戒线。”
席德想起昨晚卢米斯太太说起的命案,起先他以为是卡拉汉的手笔,但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安德鲁·罗宾逊,是吧?”
席德与罗宾逊男孩不熟,但也在学校里见过面,隐约记得安德鲁比他低一年级,而且是校队的一名四分卫。
见年轻人也算消息灵通,司机便起了谈兴。
席德顺着他的口风探话,这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愿意对他多说男高中生遇害的详情。
昨晚卢米斯太太只告诉他安德鲁的尸体在河边发现,却没说他被凶手剖开了胸腹,然后被自己血淋淋的肠子悬挂在树上。[注1]
这确实不是卡拉汉的风格。席德想象着那画面皱起眉:“凶手……警方有凶手的线索吗?”
司机耸耸肩:“就像他们一贯的状态——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席德在西木街的中段下车,再步行到录像店的后门,叩响那扇窄门。
几分钟后才有人来给他开门,却不是赛弗林,也不是杰德,而是一个气冲冲的青少年。男孩比席德矮半个头,但站在台阶上俯视他,满脸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
席德不认识这个孩子,一时语塞,见男孩挑了挑眉毛就要关门,忙从挎包里取出那几张影碟:“我来退碟。”
显然正处于叛逆期的男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退碟为什么不走正门?”
席德不想跟他说话了,直接问道:“赛弗林在吗?”
“不在。”
男孩冷下脸,眼神愈发不善。
“那杰德呢?”席德觉得这孩子的声音有些耳熟,“杰德·戴维斯。”
男孩闭上嘴,又上下审视了一番席德,忽然让开身子不再堵在门口,“进来吧——垃圾扔在门口。”
席德只是不想将这些东西扔在自家附近而已,于是将黑色塑料袋扔进后门附近的垃圾桶,然后走进录像店。
男孩将门重新锁好,就不再理会席德,径直穿过昏暗的过道,在柜台后方坐下,拿起手柄打游戏。
席德跟过来,将那几张影碟扔在退还箱里,前后张望了一番,确实没看见赛弗林或杰德的身影,正不知是否应该直接离开,忽听男孩道:“你朋友在医院里,姓戴维斯的那个。”
席德一愣,“你说杰德?他怎么了?”
男孩一脸冷漠地看着屏幕。
“好像是被人套了麻袋,揍得鼻青脸肿然后扔在垃圾堆里,今天凌晨被清洁工发现的,还以为是抛尸现场,立马报了警。结果警方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当即把他送进医院抢救。[注2]戴维斯没有亲人,所以警察联系了他‘唯一’的朋友赛弗林·柯顿。”
听闻杰德只是受伤,性命多半无忧,席德松了一口气,然后趴在柜台上,仔细看了看男孩的脸。
“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你在和杰德说话。你问他是什么人,他开玩笑说自己是赛弗林的男朋友,对不对?”
似乎是操作失误,男孩发出了懊恼的声音,然后扔下手柄,抱肩瞪向席德:“你难道不急着去医院见戴维斯最后一面吗?”
“杰德·戴维斯没那么容易下地狱。”
说完,席德顿了一下,“而且我现在也需要一些治疗。你知道怎么联系唐纳德医生吗?”
男孩拨打电话的流畅动作说明他的确与赛弗林关系匪浅,至少席德就不知道唐纳德医生的号码。
“顺便说一句,我的名字是席德,席德·卢米斯。”
“我没问你。”男孩依然态度恶劣,但停顿两秒后,还是朝席德伸出手,“丹尼。”
“只有丹尼?”
“就是丹尼。”[注3]
男孩满脸冷漠,语气里却有尖锐的冰刺。
席德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那你可以直接喊我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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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德·戴维斯没有下地狱。
他胸口被划了三刀,腰腹间被捅了三刀,精准狠厉,但都恰好避开了致命处,除此之外,腕骨折断,胸骨微裂,咽喉处也有软损伤。
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他浑身鲜血,午后时分在病床上苏醒时,身上除了病号服就是绷带,麻药效果早已消失,缝线处一阵阵的刺痛,胃里也很不舒服。
偏偏病床前还坐着全镇看他最不顺眼的兰迪警长。他甚至懒得做出探病的姿态,直接质问杰德:“你又惹了什么事?”
杰德摸着受伤的喉咙,表示自己还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