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洛桑就靠在曲礼怀里睡着了,火盆里的干牛粪噼里啪啦烧了一会儿之后,曲礼也睡了过去。
关西白见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厚实的毯子改在她们身上,洛桑被吵醒以后,又被她阿姊轻声细语地哄睡了。
她拿出两张同样厚实且图案精美繁复的毯子,一张给了我,一张将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往火盆里添了两块干牛粪,这才重新坐回我身边。
没人的夜晚适合打探消息。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也裹起来。
“是啊,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嘎贡雪山脚下,牧草肥美的时候就住下,牧草不够的时候就转场,但总归是在这一片打转的。”
“没想过出去看看吗?”
“出去做什么呢?”关西白不解道,“这里有我阿妈,有洛桑,还有一起劳作的大家,现在的生活就很快乐啊。”
她说得很对,从前她总是冷清落寞的,不爱说话,现在这里有爱她的人,舒展的笑容做不得假,她在这里过得很幸福。
见我沉默不语,她小心翼翼问道:“阿姊是在想念亲友吗?”
“是。”
我在想念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这里的生活不好吗,我见阿姊今天也很开心。”
“这里很好,但我有想念的人。”
虚假的东西没有办法代替真实。
“是阿姊在找的人吗?”关西白茫然不觉,“阿姊生得好看,那个人肯定也很好看吧。”
自然是好看的,只是她日后回想起来大概会觉得很害羞。
“她叫关西白,是我徒儿,与你一般年纪。”
我顿了一下,看着她好奇的眼睛说道,“和你一样好看。”
“你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轻浮吗?”
她红着脸颊,耳朵都变粉了。
不过还好,她这次只是说我轻浮,没有从我身边挪开的意思。
“是实话。”我笑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她没你爱笑,我希望她能高兴一点,多笑一笑。”
“不爱笑吗?”她拧着眉思索,“听说当师傅的太严肃,做徒弟的就不爱说话,可是,阿姊你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