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跟沈建瓴道, 老爷, 大小啊不, 是沈酥在外面开了小衣铺子, 好些人都在看呢。
小、小衣铺子?!沈建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是沈酥吗,会不会是看错了,或者那人跟沈酥有几分相像呢。
下人道:不可能看错,云芝跟罗妈妈也在,肯定是她, 我瞧的真真的。
孽障,孽障啊!她是要干什么, 报复我吗?非要把我们沈家的脸面放在地上任由别人践踏吗?沈建瓴往后跌坐在椅子里, 人都有些恍惚。
他记得亡妻苏氏是个温婉大气的女人,他也文采斐然风度翩翩, 怎么就生出沈酥这种败坏沈家名声的孽障呢!
我不是不给她活路, 她干出那种行为不检的事情我都没打死她, 如今你看看她开的什么铺子, 女子的里衣铺子啊,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开这种店。
沈建瓴右手背拍着左掌心跟沈氏说, 她那么些的首饰又不是个缺银钱的人, 就非得开这种下作的铺子?任由别人对她对我沈家指指点点?
外人不会说沈酥如何, 只会问我沈建瓴堂堂一个礼部的侍郎,是怎么教出这种败坏门风的女儿, 她不要脸我还要呢。
我、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早知道有今日,那天我就该狠狠心,让人活活打死她!
沈建瓴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显然是动了真打死沈酥的心思,连边上的沈氏都被他话里的寒意吓到,大夏天的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老爷也不必这般生气,沈氏宽慰他,如今沈酥已经跟咱们沈家断了关系,外人只会说她品行不端,不会说咱们什么的。
她开这铺子也不可能就这一两天就能准备好的事情,肯定先前就在谋划,也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注意到,沈氏捏着眉心一阵庆幸,还好断了关系,要不然沈家真要被她拖下水了。
沈氏就想不明白,沈酥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大胆呢,居然开起了女子里衣铺子。
这事简直前所未闻亘古未有,寻常人家女子的里衣,都是绣娘裁缝专门裁制,就算穷苦人家的女子,也都是自己缝制,哪里有大大咧咧摆出来这么卖的。
她是疯了吗,还是跟人借了狼心豹胆?
沈氏现在都开始好奇沈酥在老宅这些年,老宅的人到底是怎么教她的,怎么教出这么个大胆妄为的性子。
光看她身边的罗妈妈,那也是个老实胆小的柔弱妇人,云芝也个本分的丫鬟,为何就沈酥不同。
不行,不能让她开下去,总归对我沈家名声不好,沈建瓴下定主意,招来管家,打断沈氏的思维,你挑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去把她那铺子给砸了。
沈氏瞬间腰背挺直,开口拦沈建瓴,不可老爷,这种关键时候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岂不是被人拿住把柄!
那就让她这么开下去?沈建瓴问。
那铺子只要存在,就像只大手一般,将巴掌来来回回抽在他脸上,让他抬不起头见人。
家里曾经出过这种孽障,同僚们要是知道了,嘴上不说,但背地里会怎么想他?
沈氏想了想,找几个地痞流氓去闹事,一个女子开的店铺就像纸灯笼一样脆弱,哪里禁得住风雨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