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从黝黑的胡同里跑出一个衣着朴素的洒扫宫女。
这宫女看起来年纪很大了,理应被外放出宫才是。
这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姜冕脚下,声音颤抖:“殿下息怒!这孩子是二皇子的遗腹子!”
姜冕蹙眉,随即冷笑:“你是在唬人吗?二皇兄死无对证,凭你红口白齿就给他变出个儿子来吗?”
那宫女慌忙从少年领口掏出一件长命锁,说:“殿下请看这件长命锁就是二皇子儿时佩戴的!”
姜冕让贺恂上前取来,仔细看过。
他暗暗吃惊,这长命锁他也有一只一样的,就连姜映月也有一只。
太子殿下看向贺恂,意在询问后者如何看。
贺恂缓缓问道:“那你又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那宫女沉默半晌,方才回答:“奴婢是舜宜的生母,原先在赵贤妃身边伺候。”
二皇子薨逝的时候姜冕不过五六岁光景,哪里记得赵贤妃身边伺候的人。
幸好此时彩明带着人来寻他,其中正巧有个在宫中待久了的太监,说是认识这位宫女,确是赵贤妃贴身伺候的。
姜冕颔首,若是二皇兄不死估计这宫女已经成了皇子侍妾了吧。
“既然如此,你们母子就随本宫一起去面圣,日后也不必在此受苦了。”
那宫女却分外惶恐:“多谢殿下好意,只是奴婢不敢。”
“为何不敢?”姜冕分外奇怪。
当年二皇子死于风寒,据说那年冬天比以往都要冷,二皇子着了风寒就再也没好起来过。
老皇帝膝下单薄,成年的儿子也都没有成家,更谈不上抱皇孙的事,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孙子,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那宫女却涕泪涟涟:“当年先皇后如此盛况,大皇子还不是死于非命,就连大皇子妃肚中的孩子都没保住。”
关于大皇子的事姜冕知道的不多,一来是姜冕出生的时候大皇子已经薨逝,二是大高后母子早已成为宫中的禁忌,鲜少被人提起。
就连与大高后一母同胞的小高后在谈起这个话题时也是莫讳如深。
贺恂不动声色地看向太子殿下,后者专注的神情是如此的迷人,就连太子思考时微微蹙着的眉心也显得如此动人。
姜冕还要再问,那宫女却不说了。
她抬起尽是泪痕的脸,分外平静道:“殿下若还想知道,初五晚上就到冷宫来吧。”
说罢,她拉起那孩子便消失在了漆黑的胡同中。
姜冕抬脚想追,却被贺恂抓住了胳膊。
贺恂说:“当心有诈。”
姜冕也不敢贸然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能先行回宫。
贺恂此人十分奇怪,这样红火的除夕夜,他不赶紧回家同家人团聚,偏偏赖在东宫不走。
太子殿下的寝房中暖气烧得很足,两人只穿薄衫想对而坐。
姜冕斜靠在床上让贺恂给自己捶腿,舒服的快要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