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的虫张着空白的双目,他手腕脚腕上都戴着沉重生锈的铁铐,身上更是看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伤痕。谢清衍通过他与辛厄纳将近六七分相似的面容,确定了他就是艾勒。
谢清衍挥手用精神力斩断了他手腕脚腕上的镣铐,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艾勒,能走吗?”
艾勒双目空白,只能用精神力感知周围的情况,谢清衍身上的精神力让他很陌生,他暂时还不知道谢清衍是敌是友。
谢清衍看到艾勒脸上一团死气,又想到了辛厄纳以前的样子。
他缓下了声音,开口道:“艾勒,别害怕,是辛厄纳让我来救你的。”
艾勒全身乏力,他听到辛厄纳的名字,脸上都浮现了恍惚的神情。
诺维尔……辛厄纳……
他抓紧谢清衍的衣袖,艰难的床上爬了起来,他开口道:“替我……谢谢他……”
他的声音很难听,像是某种生锈的铁锣,听起来沙哑又刺耳。长期的囚禁虐待,早已让艾勒的声音都失去了原有的样子。
艾勒曾经也是个心高气傲的雄虫,但现在却已经与以往高傲的形象完全不同。
谢清衍知道艾勒最后会蜕变成一只有谋略有胆识的雄虫,但这其中的过程,却是无虫知晓。
谢清衍扶起他,艾勒身上遍布伤痕,甚至连腿都断了一条,全程都只能靠谢清衍拖着他走。
谢清衍微微蹙眉,最后还是咬破手指喂了艾勒一滴血。
一滴是极限,谢清衍对艾勒可没有对辛厄纳那么大方。
谁知道艾勒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谢清衍要保证艾勒处于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以内。
艾勒身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断掉的右腿却因为那一滴血而成功修复。
艾勒抬起头,他白目稍微张开,又抓紧了谢清衍的衣袖。
他原先对谢清衍还持怀疑态度,谢清衍就是只雄虫,他要怎么救自己出去?但现在艾勒可不这么认为了。
一滴血就能让他正常行走,谢清衍是什么大宝贝?
艾勒紧紧跟在了谢清衍身后。
“救……救命……”寂静的暗室中,突然又响起了另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
谢清衍原本已经带着艾勒走到了门口,他听到声音,又转过了头。
他顺着声音看向拐角,才在暗室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只蜷缩着身体的瘦小虫崽。
谢清衍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刚刚在这个房间里没有感知到其余的生命,现在怎么又突然出现了一只虫崽?
艾勒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诺维尔走了以后,这间暗室里面一直都只有他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