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来端庄平淡的人,如今却咬紧了嘴唇,忍耐着难以压制的燥意,以至于唇齿间都渗出了血色。
花遥闭了闭眼。
这是最后一次。
他睁开眼,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救出了那片被不断折磨的唇瓣,手指却也因此陷了进去,被两片淡色的薄唇轻轻含住,无意识地吮了一下。
花遥动作微顿,面孔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他收回手,解开两边的床幔。
暗红色的床幔静静垂下,将一切遮掩在内。
昏暗的室内,渐渐响起了轻微的水声。
一只手从床边的缝隙里落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抓住了厚重的床幔,指尖时松时紧,带着暗红色的布料轻轻摇晃。
直到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响起,那手蓦然收紧,指节紧紧绷住,随后慢慢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了一阵,随后床幔掀开,花遥擦了擦手,打开窗户透气,又去打了盆水,把屋里收拾干净。
等把一切痕迹都处理好,花遥回到椅子上坐下,抱起手臂,阖上了眼。
冷冽的风轻轻吹进室内,带走了一切暧昧的气息,也带走了一切不该起、不该念的情愫。
再次睁眼,看着剑修重新变得安宁的睡脸,花遥眼中再无波动。
这是最后一次。
殷千阳杀了姬月。
他亲手所为。
他亲眼所见。
无论如何,这件事,永远也越不过去。
重华
清晨,日光透过窗纸,落入房间。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幔,殷千阳有些怔然。
他慢慢坐了起来,散乱的发丝从肩上滑落,披散在身前。
看了看屋内明显属于客栈的摆设,剑修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脑中闪过仅存的记忆。
似乎是他带唐尧去了一家客栈,唐尧给他端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然后就再也没印象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那杯茶里有酒?
殷千阳微微皱眉,掀开被子下床。
这时,房门被打开,唐尧端着盆水踏入门内,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惊喜道:“师父,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