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贺知延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凑到她耳旁:“好,宝贝。”
常文遇抽完一支烟,看向在一旁练字的女人。
林念蓉写得一手好字,毛笔字结构瘦削严整,颇有古风。常文遇走到她身侧,只见镇纸下压着的纸上墨还未干。林念蓉抄《楞严经》已经成为习惯,现在不看原帖也能顺畅地写下来。
他上前搭上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一口:“杭路失踪四天了,你不着急吗?”
林念蓉派出去的人当然找过,但除了一张电话卡什么都没找到。那天晚上的雷雨太大,道路监控也出了问题,怎么都查不到他被哪辆车带走了,杭路像人间蒸发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那条路上。
她手中的笔未停,仍然十分镇定:“总会找到的,毕竟这么大一个人,也不能凭空消失。”
常文遇点了点头,随即将拆开的信件放到了镇纸一边,叹了口气:“亭抒这孩子啊。”
一百四十六页a4打印纸原本装在大信封里,现在散开放在桌上,场面有些壮观。林念蓉停笔,看向自己面前的那张纸,尾端有一行加粗的字。
举报人:贺亭抒。
贺亭抒的签名下还附带了自己的英文名,花体英文写得极其漂亮。上面的日期正是她自杀的前一天,还按上了一个鲜红的手印。林念蓉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拿起最后这张签名过的纸,唇角微微一动,随后将这张纸扔到了一边。
“我早和你说过,亭抒的性格做不成任何事,她心太软,所以才什么都做不好,”林念蓉看着自己抄下的佛经,像是在欣赏,“可惜的是把她的婚事说早了,要是能和盛临津搭到一起,说不定麻烦会少一些。昨天中午你们吃饭的时候张潮不是说起盛临津可以投资城南那个人工园林的项目吗?那个项目也不错,盛临津总比沉蔚之的眼光更长远。”
常文遇虽然点头,但紧皱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
“念蓉,你知道重/央巡视组快到平江了,这段时间我们做事还是谨慎一些好,”他语气平淡,但声音已经沉了一些,“亭抒如果继续这么闹下去,很难说会不会有风声传到巡视组那里。风声一到,调查组也会接着成立,我们要小心。”
“她在医院被人二十四小时看着,而且还有知延在,不用担心。”
林念蓉的语气没有丝毫慌乱,下笔仍然利落稳定:“至于杭路,他已经不能用了。你告诉你手底下的人,一旦找到他,就想办法处理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