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
“我先走,等常文遇把事情弄平了再说。项目的事情再等等,”他烦躁地吸了一口烟,本来马上就能从这个项目套到钱了,这样一弄不知道又损失了多少。他碾灭烟头,从床边拿起平时就准备好的公文包,回头看向杭漫:“你转告常文遇,抓不到贺亭抒,百分之百要玩完!”
杭漫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他拎着公文包走出去。刚刚的床下被朱慎一通乱翻翻得乱七八糟,她用脚踢开地上的杂物,看向地上被翻出来的盒子。她原本只是瞥了一眼,但眼前的盒子外写着一个“贺”字。
一瞬间,刚刚朱慎的话像电流一样重新流到她的脑海中。
她拿出盒子里的录像带,将它装进眼前的老式播放机内。
以前她就有些好奇,朱慎这幢寻欢作乐的小别墅里为什么要留一台老式播放器。她看着录像带外面的空盒,心中的预感仿佛在逐渐得到证实。开关按下,电视画面一闪,左下角的日期显示是十年前的七月叁日。
她看向屏幕上的画面,攥着吊带的手缓缓地松开。
贺亭抒。
昏暗的包厢内,贺亭抒坐在一群男人的中间。她穿着不符合那个年龄衣着的吊带短裙,双眼冷漠空洞地看向摄像机的镜头。包厢内的声音逐渐嘈杂起来,虽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动脚,但下流的凝视仍然像苍蝇一般围住了年幼的女孩。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始终紧紧攥住手掌的男人。
杭漫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缓慢地坐到了地上。
她终于知道那天在包间,一向洁身自好的贺知延明明一整晚都没有抬眼,为什么会突然看向坐在朱慎身边的她,又为什么会突然开口为她解围。
原来他在看自己的妹妹。
常文遇的电话跳上手机屏幕,她看了一眼,无视这通电话,却忍不住点起了一支烟。
往洛市的高铁即将到站,朱慎在站台上扫视一圈,将烟含到了嘴里。列车高速行驶发出的巨大响声让他忍不住心中一颤,不停地搓捻着手中公文包的提手。列车到站的广播提示音传来,四周的乘客纷纷上前涌去。
朱慎抓紧了公文包,随着人流向前走去,蓦然被走到身后的人握住了手臂。
他双腿如同定在了原地,衬衫被后背的汗水湿透。
身后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握住了他的手臂,左手边的人低头自然地拿起他的身份证,核对了他的姓名和信息。另一个男人扫了一眼他的脸,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朱慎,钟/央纪委/国家/监/委决定对你采取留置措施审查调查,请配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