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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拿什么唤醒你我的爱人

 

眼前的人垂落了脑袋,不省人事。

“怎么被吓晕了。”杨婉柔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

她走到冰凉的铁笼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里面因为被打穿了腿而痛得在地上蜷缩身t的人。

他喊不出疼,因为喉咙被她灌了硫酸。

杨婉柔平静地看他挣扎,看他痛苦,曾经里面的这个人是她的噩梦,可现在他狼狈得连她的怜悯心都激不起来。

身后有脚步走近,她没有回头。

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季禾温柔的声音响起:“这里面冷,别待太久。”

连为什么多出一个人都没有问。

季禾对她从来都是这样,她做什么他似乎都能全盘接受并替她善后。他明明曾经是熟读法律的律师,清楚边线,也最该有自己的善恶观,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共犯。

在他面前,她不用柔弱博取心软,不用眼泪博取怜意,更不需要牺牲ai来换取利益。

季禾什么都没要过,她也什么都没给过。

她转过头,看着这张脸,忽然想起来白天沈东平嘲讽她的话,水x杨花。

她轻轻笑了一下,才两个男人,这算什么水x杨花。

就算再多一个,也不算多。

凑上来的吻太过忽然,以至于季禾忘了闭眼,他眼底的愕然和惊喜就这么来不及掩盖,明晃晃地映在眼底。

杨婉柔只是短暂亲了一下他,亲完后她把枪扔给他,“回神了。”

季禾镜片底下的眼眸闪烁,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

想问她为什么会亲自己,可又怕她给出答案会失望。

于是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还能再来一次吗?”

外面刮起了一阵风,季禾关了卧室的窗户,把摇曳躁动的风声与树叶都隔绝在外,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他和杨婉柔。

“好像要下雨了。”

杨婉柔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说:“还有二十分钟。”

她神情似笑非笑:“二十分钟后,周景则会来接我。”

有些事一旦被赋予时间的限定,就会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季禾跪在她面前,和坐在沙发上的她的视线齐平。

镜框后那双沉稳的双眼蒙上了浮动的情绪,他的手先搭上她的肩头:“我以为你连二十分钟都不会给我。”

杨婉柔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和她之间的默契总是好到连言语都算多余的,她不说话,就代表她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今天过后她又会装作无事发生,和他退回到原地。

她有多绝情,他b谁都清楚。

这些年他站在一旁看着她和周景则严彻虚与委蛇将他们哄得团团转,他们都自以为她脆弱柔弱需要靠ai支撑,可只有她知道,她眼底最看不见的东西,就是ai。

ai不能带给她物质,权力,不能带给她安定感,对她说ai就像是在大海里投进的一滴水,只会默然无声地消融在她的人生。

季禾不想让自己沦为像周景则一样的人,可怜,可悲,靠着她装出来的回应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真心,却也不过是她用来利用的工具。

至少,他不要做被杨婉柔哄骗的那种愚蠢男人。

所以即使喜欢,即使b谁都想拥有靠近她,却还是克制住,站在了安全界限外。

而现在她在等着他越线,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也没什么区别。

她gg手,他就凑上去,只要她开了口,就没办法拒绝。

亲吻是灼热的,可b这个吻更烫的是他的t温,只是一个吻而已,却像火星跌落进柴堆连带着血ye被烧得沸腾。

他hanzhu她的唇瓣,x1shun她的舌尖,吞掉她的唾ye,然后像是献礼般虔诚地将唇移到她的脖领,锁骨。

衬衫的纽扣被解开,黑se的文x被推了上去。咬住x前的rt0u时,杨婉柔呼x1声变得沉重了一些。

镜片会因为他t1an她r的动作而有时触碰到x前的软r0u,冰凉的镜片激得她身t在颤栗。

下面已经足够sh润,她皱起了眉,不满意他太长的前戏:“你还有十分钟,当然如果你只有十分钟,我会把你彻底踹下床。”

季禾笑了笑,摘下眼镜,他说,“不急。”

b起身tyuwang的冲动,他更想亲吻她。

亲吻她的全身,吻遍每一寸皮肤。

律师最珍贵的是唇齿舌,没有人能让一个律师闭嘴。除非当他在亲吻他的ai人。

季禾的呼x1是热的,sh润的唇舌t1an过细r,吻过小腹,最后一路往下。

她的长k是系带式,于是季禾用牙齿咬住系带端头,和她对视着,解开了带子。

束缚和遮掩都都被解开,他t1an上她ch11u00的yhu,尝到了甘甜的sh润。

杨婉柔坐在床上,双腿各自架在他的肩两侧,季禾就这么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含弄着她的x。

下雨了,轻飘飘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只有似有无的轻微声音,很快就被杨婉柔的sheny1n盖过。

她的腿有些架不稳,被t1an到敏感的地方时,就会不自觉地绷紧双腿,水流了一波又一波,龛张的花x变得很红,像石榴一样的颜se,泛着水光,不知道是她流的水,还是他留下的口水。

杨婉柔的手cha进了他的长发,揪住发根,她的x膛剧烈起伏着,脸颊都是娇媚的绯红。

y被牙齿咬住,力道不重,只是轻轻地被他咬一下,用牙齿左右研磨,sh热的舌探进了同样sh润、灼热的x口内。

季禾没谈过恋ai,少年时出于生理悸动的好奇看过几部片子,后来觉得人和人不过r0u贴r0u,seyu也就那么回事,于是不再分心在这上面。

他的所有行为只是出于下意识的想法,新手探索,却g得杨婉柔这一刻觉得自己像被抛掷高空的y币,在空中来回翻滚,落下的时候才有了安定的命运。

她眼尾都是红的,心跳像是快冲破x腔。

当季禾重重x1shun住她的y蒂时,杨婉柔终于忍不住,小腹ch0u缩了几下,喷了一gu水。

她cha0吹了。

杨婉柔很少有过这样的xt验,会有水流得到处都是打sh床单的激烈时刻,但没有现在这样,仿佛在天堂巡游过,又回到人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身t残留阵阵ga0cha0的意识在痉挛不停。

季禾高挺的鼻梁还挂着透明的水珠。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低低笑了起来:“还剩两分钟。”

周景则撑着伞来到门口时,杨婉柔刚好出门,他迎了上去,将伞倾向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开了暖气,有点热。”

杨婉柔跟随他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周景则伸过来握她的手,她的手总是很凉,最近他喜欢开车前先替她把手捂热。

但今天,握在手心的手烫得不像话。

周景则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还亮着灯。

“还有其他人?”

“打扫的阿姨还在收拾东西。”杨婉柔别过脸去,看着雨贴着玻璃车窗而落下的水痕,像是一张哭泣的脸。

在她耳后,有一枚很浅的吻痕。

周景则垂眼,遮住眼中晦暗,沉默地捏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回家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就算是打着伞,顺着风飘来的雨还是打sh了两个人。

杨婉柔洗澡的时候,浴室门被敲响了。周景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杨婉柔坐在浴缸里闭眼泡澡,眼皮都不睁一下:“没看见。”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落浴室里了,你介意我进来找找看吗。”

“随便,门没锁。”

周景则进来的时候,恰好撞见她从浴缸里起身,他看了一眼,便侧过脸去,却听见她不冷不热的声音:“回避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浴袍的带子被她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x膛敞开一大片,露出将近一半的圆润rufang,她走到他面前:“找到了吗?”

周景则作势四处翻找,演技蹩脚得让她忍不住嗤笑:“老公,你演技好差。”

“老公”两个字让他很是受用,他0了0鼻梁,笑了:“毕竟不是专业的。”

她被抱起来,坐在了身后冰凉的柜台,周景则弯下身,一只手贴上她的脸颊:“那你觉得你的演技怎么样呢?”

她平静和他对视,他笑了笑:“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太累了。”

他的手这次贴上了她的后脖,细长的脖颈宛如天鹅修长洁白,一只手就能掐住全部。

“婉柔,你ai我吗?”

上一次周景则问出这句话是他送她逃跑的时候,他可怜,卑微,却也没能等到她的回答。

眼前的周景则眼底晦暗不明,哪怕对她弯腰低头,却仍是居高临下地在同她对话。

她还是没有回答。

“原来你不ai我。”他语气里反而有明快的笑意。

“没关系。”落在脖后的那只手稍微施力,将她贴向自己,周景则的唇贴着她的嘴角,轻声说:“从现在开始ai我吧。”

杨婉柔推开了他。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不喜欢别人命令我。”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刚刚暗流涌动的暧昧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婉柔把x前敞开的浴袍衣襟拉拢了一点,食指指尖抵在了周景则的下巴,语气轻佻:“你要是乖一点,我会考虑的。”

周景则眉头皱了皱,正想要说什么,她却已经转身,“看来我还是喜欢刚失忆回来的你,b较听话。”

“是吗。”他似笑非笑:“真可惜啊,回不去了。”

沈东平失踪这件事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杨婉柔提前把他这些年n用职权吃回扣,以及挪用公款的证据摆出来说要追究责任,于是众人便以为沈东平失踪是为了逃避责任躲起来了。

周母知道了也只是摇摇头叹气,却也不想再浪费jg力为他说情。

只有季禾偶尔会提起他的近况,“太吵了,灌药了,你不介意吧。”

他指的灌药是像对付许国利一样把嗓子弄哑了。

季禾的行事风格和她越发相近了,不知道是向她学习的,还是和她本来就志趣相投。

那天以后,他们之间的见面就多了几分暧昧,亲吻拥抱,或是更亲密的边缘行为,每一次杨婉柔都装作不知情,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落下隐秘的痕迹,然后又故意让周景则看见。

纯粹只是因为周景则那天惹了她,把她好不容易对他积攒的好感又大打折扣了一番,他越是对她做出居高临下的独占强势,她就越要违背报复。

驯养一条狗,不能只给甜头,要让他认清地位,知道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宠物,随时可能会被抛弃,他才会患得患失献上忠诚。

所以这天半夜里,周景则爬上了她的床。

她睡眠浅,周景则走到她床边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但还是闭着眼不动,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结果便听见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床边一沉,他躺到了她的身侧。

起初只是碰到手臂,然后那只手搭上了肩头,最后直接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杨婉柔睁开眼,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周景则头靠了过来:“我来道歉。”

杨婉柔不说话,他便坐起身,露出上半身的装束,“这算不算诚意?”

他穿了一身半透明的淡紫se薄纱衬衣,x前纽扣大开,借着床头台灯的光线g勒出透明衬衫下有致的肌r0u轮廓,另一半又隐在黑暗里将露未露。这身装扮,杨婉柔只在工作应酬时别人点给她的会所男模身上见过。

见她面露诧异却还是不说话,他也有些别扭地咳嗽了几声:“秦助理说你喜欢这个类型。”

难怪了,有个会所男模她常照顾生意,就是这个风格,秦助理便以为她是真的好这口。其实只是因为那个小男模刚到会所的第一天就被她点了一次,雏鸟情节发作的小男模求着她收了自己,与她同行的友商便自作主张替她出钱包了下来,从此gg净净的只服务她一个人,她也没找过别人。

男模是男模,周景则是周景则,他这副模样和平日沉默少言的形象割裂感太强,杨婉柔有点难以直视。

“脱了吧。”她扶额。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周景则把那件风格妖yan的上衣扔得远远的,但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ch11u0着上身就这么躺下了。

他的x前还有隐约的疤痕,但并没有影响观感,反而增添几分别样魅力。

“不要生气。”他凑上来,亲吻她的鼻梁:“你对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太累了,懒得动。”

“没关系,我可以代劳。”

他亲她的唇,从温柔的亲吻逐渐变成掠夺呼x1的激烈t1an吻。

带着薄茧的手落到了她的腰肢,再顺着真丝睡衣的衣摆往里探,落到了没穿内衣的柔软的x前。

杨婉柔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就愈加勤奋,手指探进睡k里,隔着内kr0u那道细细的缝。

棉质布料sh得很快,他掐住她的y蒂,画圈字地r0u弄,杨婉柔的脸颊变得滚烫绯红,凌乱的长发因为汗水贴在颊边,神情脆弱。

周景则眼底深沉。

这个时候的她好像更柔软一点,没了刺人锋芒,眼中泛着水汽,亮亮的,又很动人,更像从前他见了第一眼就忘不掉的杨婉柔。

她sh得手指0到花x口就能被yet滑得陷进去,周景则的睡k也早就撑起高高的帐篷,即便如此,他还是先请求询问:“能进来吗?”

夫妻x生活被他礼貌得像是敲门的客人。

杨婉柔懒懒看他一眼:“难道我还会说不。”

他探身去床头柜的ch0u屉里找bitao,翻了一圈没有以后,只能无奈看她:“没有套,你介意吗?”

杨婉柔目光闪动了一下。

她慢慢直起身,背靠在床头:“你以前从不带套的。”

“是吗。”他顿了顿,笑道:“我都差点忘记了。”

杨婉柔沉默地注视他脱下睡k,露出y挺的yjg,然后凑上来贴在了腿间:“那我们生个孩子吧。”

她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你想生,就生。”

他y烫的x器真正cha进来的时候,几乎在她t内颤了一下,他发出低低的喟叹:“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她被他环抱在怀里,任由他耸动着腰肢c弄着,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在神游。

“你这样,我会以为我技术很差。”

他贴着她的耳畔哑声说。

“是有点。”她伸手g住他的脖颈,语气幽幽:“退步了。”

他像是不满般,重重地撞了几下:“这么久不见,那你就当我是从头再来的新手吧。”

修长的大手r0u上她绵软的xr,指腹的薄茧剐蹭过rt0u,激得那颗如樱桃般的r珠逐渐挺立。

这双手是一双握过枪,拿过刀,映证着主人经历过不少搏斗的手。

可事实上周景则极少自己动手,他是大少爷,要处理一个人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下达命令,出门在外身边也有随行的保镖。他的手留给杨婉柔,替她吹头发,替她剥虾,与她十指紧扣。

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面容如旧,却增添了几分陷在q1ngyu中的yanse,他看着她,眼底的浓重ai意与占有却又不像是假的。

他很像周景则,至少在ai她这件事上,如出一辙。

杨婉柔自认为她不会被男人欺骗,却没想到一夜之间,枕边的男人早就被人顶替,这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男人在跟她耳鬓厮磨。

其实早就有察觉周景则变得不太一样了,周景则话少冷淡,即便是对着她,也只是语气温柔了几分,却也不会急着把自己的真心夹杂在柔情蜜语里捧给她看。

但因为不上心,所以也不在意这个人的变化,直到刚刚他说漏嘴——他想和她生孩子。

他记得她手上有旧伤,记得她的喜好,怎么又会忘记她的身t后遗症,和他为了跟她结婚而选择的结扎。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是周母特意掩盖的痕迹,就连周景则当时做结扎手术的相关记录都被她让人毁得一g二净,不能生孩子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不愿意提,更不愿意让别人知晓。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对她和周景则结婚前有所熟知的人。

夜深露重,但房间里的空调却是适宜的温度。她没穿衣服,就这么0着身子坐在床头,看着睡在身侧枕边那张令她熟悉却又在此刻感到陌生的面孔,点燃了一支烟。

你会是谁呢?

她饶有兴味地笑了。

第二天她约了蒋织雪见面,从绑架事件过去以后,蒋织雪就找借口要回家,不再赖在周家不走。

几个月不见,蒋织雪瘦了很多,圆润的下巴尖细了不少,相b从前的少nv天真,如今倒有几分成熟了。

见了她,蒋织雪还是那副天真神情,问:“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婉柔神se淡淡,瞄了一眼她手腕的手链,手链中心的那块被一圈闪耀发亮的钻石包裹住的鸽子血,是上个月她在拍卖会捐出去,被巨木集团董事长让助理拍下的全球独一无二的那颗。

“我听说你刚入职巨木集团?”

蒋织雪神se不变,“是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职员而已。”

“普通职员可不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杨婉柔语气温和,仿佛只是在跟她闲聊拉家常:“四年前,巨木集团董事长晨跑时突发心脏病,被一个路过的高中生及时施救才捡回一命,事后为了报答这个高中生,他认他做了义子,巨木集团董事长没有孩子,做他的义子就等于未来是他的接班人,一时间网络上都在羡慕那个高中生的好运气,甚至有人认为这件事是对方故意一手策划的,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扒出来过这个高中生到底是谁。”

杨婉柔对她微微一笑:“毕竟没有人想过,或许她是个nv孩。”

“你真厉害。”蒋织雪垂下眼,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是由心的感叹,“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关于绑架事件的真相?”

“……你说什么,这个我不知道。”

杨婉柔微微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跟人绕着圈子浪费时间,她对上蒋织雪惊疑的双眼:“放心,我不是找你秋后算账。我只是好奇跟你合作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蒋织雪咬住下唇:“什么合作,我听不懂,不是说他们之前就做过很多这种事了,只是为了钱而已。”

杨婉柔看着她,还是太年轻,心虚慌张都写在脸上,她没多说什么,端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后突然问:“那你为什么会心软救我?”

“什么?”

“那个被抓的司机早就得了胰腺癌,也就意味着季禾承诺无罪辩护对他而言根本没有用。后来发现在季禾去见他之前,巨木集团的于秘书已经提前去见过他了。”她目光沉静,却宛如实质般锐利地看穿她的底牌:“原本我还好奇,周家和巨木集团没有任何往来,怎么平白无故会欠这么一个人情。直到我发现你和巨木集团的关系,我才意识到原来那个时候救我的,是你。”

蒋织雪声音弱下去:“……既然你知道是我救了你,又怎么还怀疑是我和别人合作绑架的你。”

“你只是为了救我,但并不代表你想救周景则。不然你完全可以直接向周家通知这个消息,而不是绕了一圈,将消息送到季禾手上。”

蒋织雪一直紧绷的后背终于松垮下来,她没再否认,只是说:“不管你信不信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伤害你。”

杨婉柔没说什么,她不是心软的人,就算蒋织雪无心伤害她,但是她被连累是事实,如果不是周景则给了她机会逃出来,会发生什么都不得而知。

见她一脸无动于衷,蒋织雪苦笑了一下:“婉柔姐,你记得孟齐良吗?”

“嗯。”见她应答,蒋织雪眼眸中有什么亮了起来,却又听见她说:“周景则的被绑架前助理,听其他人说过。”

蒋织雪眼里那微微闪动的光亮黯了下去,“是吗,原来是这样。”她深呼x1了一下,忍住喉间的哽咽,开始将一切和盘托出:“孟齐良……他也是我的哥哥。绑架你们的人叫陈西,大家都叫他西哥。三年前他突然找到了我,自称是我哥的朋友,是他告诉我我哥被绑架的真相是因为他被当成了周景则。”

杨婉柔问:“所以你相信了?”

“不,一开始我没有相信他,直到他拿出了我送给我哥的平安牌,还说了很多只有我和我哥之间才知道的事,我才信了一大半。”

蒋织雪从衣领中拿出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木牌,时间久远,颜se都变陈旧了,上面刻着平安喜乐,背后是孟齐良的名字。

她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名字,眼圈逐渐发红:“后来我自己又让人去查了当年我哥当助理期间的事情,我发现有好几次是周景则自己该出席的场合,到的人却是我哥,可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们都把我哥当成了周景则。”

“直到那时,我才确定周家是真的把我哥当成了挡箭牌。”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过要置周景则于si地。三年前她救了周景则,想知道更多关于绑架案的细节,对她而言孟齐良的尸t只要还没找到,就代表着有生还的希望。

从一天到一个月再到一年,这三年内,陈西不止一次嘲笑过她妇人之仁,抱着不该有的奢望才对周景则高抬贵手。

直到她跟着进了周家,某天和周母喝茶的时候,言语试探中提到了孟齐良。

“问这个g嘛?”周母皱着眉,语气带着点不愿重提旧事的厌倦。

“只是好奇……新闻里说他被绑架了,但是好像现在也没找到?”

“不知道。”周母说,“找人是警察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他不是周景则的助理吗。”

“那又怎么样?”周母笑了笑:“走了一个孟助理,也会有新的李助理,白助理,又不是多重要的人,为这点小事就劳师动众,太不值得了。”

那一刻她想说的是,如果被绑架的是周景则呢?

如果被绑架的是周景则,是不是你们就会兴师动众,而不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呢。

所以当她知道陈西要绑架周景则的时候,才默许了。

“有一件事我想确认。”杨婉柔问:“既然都连带我一起绑架了,为什么你又要放我走。”

蒋织雪深深x1了一口气,她挤出一个惨淡的笑:“从一开始,你就不在计划之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要一起绑架你,或许是以为两个人的筹码要大一点吧。”

她盯着杨婉柔,目光诚恳:“不管你信不信,从头到尾我都不想伤害你,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杨婉柔一脸平静,没有被她这副剖白打动,只是问:“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交情有到这种地步。”

“不为什么。”蒋织雪低下头,不再看她。“或许是因为……你很漂亮,很多人都喜欢你吧。”

下完一场雨后的清晨空气都是sh润的,南城这边离城中心远,没怎么开发,一遇到下雨就积水。蒋织雪的白se短靴沾了泥土,她面无表情地淌过道路积水,一路走进远处的林间。

这片以前是人工育林,南城木工厂背靠林场,也算做得风生水起。后来出了政策限制砍伐,木工厂的木材换成了国外进口的,这片林场倒长成了一片森林。

九叔居住的木屋修在林中,车进不去,需要人步行,下了雨,路有些打滑,蒋织雪险些摔了一跤,她到了木屋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孩,看起来高中生模样,见了蒋织雪,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姐”。

“九叔呢?”

“去处理西哥手底下那群人了,他们做的事太过火了,九叔正挨个清算把他们押上门去道歉。”

蒋织雪眼底流露出讥讽,“现在倒是想起来道歉了,他们跟着陈西做的那些事连si一百次都不足惜。”

涉及到西哥,男孩便闭了嘴,不接话茬。

她缓了脸se,问:“我听说西哥醒了,我有事找他。”

男孩侧身让她进门,不忘了提醒道:“西哥刚醒,身t状况还不是很稳定,你不要像以前一样又跟他吵架。”

陈西正坐在房间外yan台的躺椅上,看着远山晨曦,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怕在icu躺了近三个月才si里逃生被抢救回来,这人却还是带着常年不落的口罩盖住了面容,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刘海到了耳边,却也不打理,就任由垂落的发丝盖住了眼。

“你没事吧。”

蒋织雪对待陈西的心情很复杂,当年是他找到了自己,告诉自己孟齐良si因的真相,她本应该感激。

可陈西这个人做事狠厉又不择手段,她想要的是从周景则口中问出绑架孟齐良那人的身份,在没找到孟齐良尸t之前,她就仍然抱着一份希望。

可陈西却只一心想要周景则si,三年前周景则被暗害是他的手笔,要不是她先一步找到了逃出生天的周景则,现在的周景则早就不在了。

陈西对周景则总是有着执拗的恨意,不是碍于她,背地里周景则早就被下了si手。这些年她留在周景则身边想探听孟齐良失踪的细节,只是不si心地想或许孟齐良还活着。

陈西不止一次嘲笑过她的圣母心,她却不为所动。

一开始是试探他的失忆是真是假,后来便想获取失忆的周景则信任,但收效甚微,周景则对什么都很淡漠,对什么都不在乎。

陈西看不上她的天真,蒋织雪也厌恶他的自私残忍,更何况对她而言,他也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连相貌都遮遮掩掩,要不是需要靠她搭上九叔这条船,或许从一开始他都不会找上她。

“我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伤害她,可是你偏偏把她牵扯了进来,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不会阻拦你的。”

陈西从来不听她的话,换做从前,他又会嗤之以鼻笑她的仁慈,但这次他却什么都没说。

他坐在那里,因为受伤手腕还缠着绷带,整个人被落败的颓废包围着。

更多指责的话卡在了喉间,蒋织雪抿了抿唇,继续道:“总之,以后你不要动她。”

他咳嗽了几声,x腔里像是积攒了陈旧的灰。

“你放心吧。”他说,“没有b我更希望她平安。”

……

蒋织雪走后不久,九叔便回来了。

这个年近八十岁的老人却依旧显得身ty朗,沧桑的皱纹让他的眼角下垂,只有鬓边长出一些灰白的细发,眉眼和蔼,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很难想象这个慈祥的男人曾经是在南城只手遮天的掌权人,杀伐果决,是京城黑道圈子最位高权重的领头人,哪怕现在已经不参与任何事务,但余威犹在,是无数人想攀上来却不得机会的一棵巨树。

“小雪来过了吗?”

“嗯。”

九叔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0了0养在yan台的春兰,叹了口气:“她总怪我纵着那群孩子胡来,但被仇恨迷住眼的人,是劝不回来的。我老了,小雪太善良,护不住这些,总要有一个人手沾鲜血来替她守住以后属于她的产业,但现在看来,所托非人。”

春兰的花ba0已经长了出来,却被虫蛀了一个黑se斑点,他无情掐断:“一支长不好,还可以等着长另一支,我不在乎是谁来执行,只要他能达成我想要的就行。”

他视线落到眼前人身上:“所以,我也不在乎你想做什么,你会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

被掐断的花ba0被他用手碾碎进泥土,过不了多年就会腐烂化作微不足道的一点土壤养分。

“你要帮她坐稳那个位置。”

绿洲号邮轮,是十年前由巨木集团出资投建的亚洲最大的豪华游轮,过去的每年十二月底,巨木集团都会向合作商送出船票邀请函,一起共度新年。

最近几年,巨木集团董事长宣布由于身t原因取消邮轮宴,于是便搁浅了好几年,直到今年,绿洲号的邀请函又被再次送到手上。

杨婉柔是第一次收到邀请,不是写的周先生周太太,邀请函上写的她的名字,杨婉柔。

等上了船,才发现人b想象中要多,不止是京城,港城与国外一些曾经在黑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也受邀在列。在场的多数nvx都身穿华贵晚礼服,作为nv伴出席,只有杨婉柔一身g练正装长k,外面套着浅咖se的长外套。

经过上次绑架事件,杨婉柔在这种人多鱼龙混杂的场合就不会穿给自己有任何束缚的衣服,无论什么时候,安全最重要,裙子是陪衬点缀,如同首饰能使人熠熠发光。但对她而言她不需要这些也能被人看见。

邮轮一共九层,每层分区不同,众人的生活居住区在六楼贵宾区,三楼是娱乐区和赌场,九楼是露天观光区,邮轮来回航程共八天七夜,不少人想趁此机会结交人情,方便日后生意合作,也有人单纯上来为了享乐。

杨婉柔从严彻手里接过来的南城那个项目便是和巨木集团合作,双方才定完预算书终稿,还没签合同。

她一贯谨慎,只要是未尘埃落定的事便总担心夜长梦多,杨婉柔上了邮轮第一件事便是去采访巨木集团董事长,这位人人敬重,尊叫一声九叔的传奇人物。

对方b他想象中年轻,一身中山唐装,坐在茶台前替她倒了杯热茶。

“你们年轻人ai喝咖啡,可惜我只有这个招待你。”

杨婉柔坐下来,双手捧起茶杯,笑了笑:“我有个朋友开了茶楼,我在他那里喝过不少茶,只可惜工作太忙,没时间有洗盏品茗的这种闲情雅致,但茶也是ai喝的。”

九叔目光微动:“你都说工作太忙了,怎么还来接我南城那个糟心活,岂不是更自寻烦恼。”

“不敢闲。”杨婉柔神se自若:“一旦闲下来了,就永远只能闲了。”

他朗声大笑:“说得很对,那我当然得成全你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敲定了合作,九叔b想象中好说话。

杨婉柔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她没待多久,过分的热络是种打扰。

走之前九叔叫住她,问了句:“你和你现在的丈夫感情怎么样?”

她以为只是寒暄客套的关心,于是说:“很好,一如既往。”

他闻言笑呵呵地眯了眼,“行,那就好。”

九叔朝身后站立的保镖看了一眼:“你替我送一下杨小姐吧。”

对方身着黑西装,口罩,墨镜,藏得严严实实的面容,杨婉柔略有讶异多看了几眼。

一般的保镖不会有他这身打扮,但想到九叔的身份,身边的保镖也都并非寻常人,便也没有多看了。

保镖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服务生推着叠高的货架从两人身旁路过,堆高的纸箱松动滑落正要砸落到她身上,身后的人便伸手将她护在了怀里。

“抱歉太太。”服务生连忙鞠躬道歉,脸上写着犯错后的惶恐,杨婉柔摆摆手,不为难他让他走了。

她从身后宽阔的怀抱里挣脱,面无表情说了声,“谢谢。”然后恢复了和他礼貌的距离。

对方收回手,低声问:“你没事吧?”

她没回答,只是望向刚刚那个服务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这层是贵宾休息区,送货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保镖没有给出答案,只说:“晚上会有晚宴,但是小姐还是在房间休息更好。”

杨婉柔终于多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对方微微欠身:“夜里风大,注意保暖。”

晚上杨婉柔借口不舒服推了晚宴,周景则本来想陪她一起留在房间,但九叔却派助理上门敲响了房间:“周先生,宴会要开始了。”

“抱歉,我太太身t不舒服,我需要留下来陪她。”

“九叔已经安排私人医生了,您不用担心。他说同周先生许久未见,有一些话想说。”

周景则目光晦暗,许久应声道:“好,晚点我会过去。”

杨婉柔看他:“你什么时候和九叔这么熟悉?”

周景则笑笑:“以前我爸在的时候,跟他一起喝过茶,小时候见过。他想见我估计也只是长辈见晚辈叙叙旧罢了。”

杨婉柔没说什么。

“早点睡,不用等我。”他倒了一杯牛n放在她床头,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个吻。

杨婉柔当然没有睡着。

周景则刚离开房间她便睁了眼,按亮床边的小灯,视线落到床头柜的那杯牛n,嘲讽笑了笑,起身将它倒进洗手池里冲g净。

夜里浪大,海浪声却被外面热闹的人声鼎沸给掩盖,甲板上正在举行聚会,音乐声流淌,还有时不时炸开在头顶的烟火声响。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片漆黑中时不时因为烟火而瞬间点亮的海面。

暗流汹涌。

走廊上忽然炸开装着消音器管的沉闷枪声,像是办公室里订书机装订文件时被按下去的那一瞬间的声音,但这道声音代表的杀伤力不是订书机可以b拟的。外面响起慌乱匆忙的脚步声,甚至还有人的低声尖叫,但这些又被烟火声通通掩盖掉。

到了最后一切喧闹又归于平静,只剩下刷子清洗走廊地毯的声音。

房门被人敲响,是白天见过的那位保镖:“你没事吧?”

杨婉柔开了门,走廊已经清扫得恢复如常,除了地毯变成了被水打sh的深se和他身后墙面出现的弹孔,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这次没戴墨镜,口罩遮掩住鼻梁以下的部位,露出的眉眼被额前细碎的发遮盖,但依旧眼熟。

远处的人叫他:“西哥,二楼的人已经清理g净了。”

她挑眉:“陈西?”

陈西盯着她:“就这么开门,不怕危险吗。”

杨婉柔冷漠看他:“现在的你算危险吗?”

他朝她走近一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却陡然传来枪响声,跟随陈西而来守在楼梯口的几个手下顿时中枪倒地。陈西皱了皱眉,把杨婉柔飞速推回房门:“别出来!”

门被他重重关上,一墙之隔外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有人的身影被重重撞击在她的房间门上,连带着发出巨响,她后退了几步,默默离门远了一些。

钢质房门被打偏的子弹s穿出几个令人心惊的弹孔后,有人低声骂道:“离这里远点!”

外面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杨婉柔站在房间门口默不作声地探听门外的声响,却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

杨婉柔开门,外面躺了不少尸t,顺着蜿蜒的血迹一路走去,是走廊尽头的客房。

“还活着吗?”她掏出丝巾擦掉门把手上的血痕。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然后是有人拖着脚步开门的声音,陈西的黑se外套已经被脱了下来,里面的白se衬衣从腹部开始被血染红,更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见到她,眼神幽黑:“你现在来找我就不怕被我连累陷入危险中吗?”

“怕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杨婉柔把他扶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后嫌弃看他一眼:“把自己弄到这么狼狈的地步,我还以为你会很胜券在握。”

陈西咳嗽了两声,x腔里挤出两声笑意:“怎么,对我很失望吗?”

“我连期待都不抱,怎么会失望。”这一层的贵宾房里都有紧急医药箱,杨婉柔打开,找出消毒药品和纱布绷带:“但是目前看来你还算有用,多让人欠一个人情的话,以后会有收获。”

她的手法一点也不好,很粗暴地用剪刀剪开他的衬衫,然后直接往伤口上倒下一整瓶酒jg。陈西痛得肌r0u紧绷,额角沁出汗,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腹肌挺漂亮。”

“以前没发觉你还会这么说话。”陈西盯着她看:“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种x格:”

“几句话就概括掉一个人未免也太片面了,人是复杂多样,随时随地都会变的。”多余的酒jg被她用纱布擦掉,狰狞的刀伤往外翻着白r0u,她却一点也不手抖,就这么开始涂止血药然后包扎。

“是吗。”陈西问:“那你觉得你老公变了吗?”

她的手一顿。

良久她缓缓开口:“变了吧,好像更ai我了。”

陈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纱布被一圈圈缠到尾,杨婉柔系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她微笑:“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希望你不要si在我的房间,不然等我老公回来了,我会很难交代的。”

但是后半夜陈西还是很不幸地发烧了。

温度计上40度的数字高得吓人,杨婉柔几次电话联系九叔身边的秘书,电话却实在打不通。她叹了口气,看着躺倒在沙发上的浑身发烫的人:“你好麻烦,我后悔了。”

她又找出来退烧药,想喂他吞下,手才碰到耳旁的口罩带子,他便倏地睁开眼,捏住了她的手腕。漆黑的瞳孔全是警戒的冷意,在认出她以后,又变成了一片平静的柔和。

手腕被他握得通红,他沙哑着声音道歉说:“是我不好。”

“你这样我会真的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杨婉柔r0u了r0u手腕,把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你想看吗?”

“不。”杨婉柔摇头:“好奇心害si猫,我从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给自己惹上麻烦。”她起身关了房间的灯,漆黑一片的眼前只有那个人隐约的身形:“这下放心了吗?”

她听见他叹了口气:“你太聪明,也太谨慎了。”

一片黑暗中听见他窸窣的动静,杨婉柔问:“所以外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仇人。”

“你的?还是九叔的?”杨婉柔语气像是有抱怨:“在船上动手也太不是时候了,误伤其他人怎么办。”

陈西只说:“放心,你不会受伤。”

“我不会……那别人呢?”杨婉柔笑yy问:“我老公怎么办?”

陈西沉默了一瞬:“你很在意他?”

“他是我丈夫,我当然在意他。”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良好的婚姻关系里哪有欺骗不欺骗。”杨婉柔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当然是原谅他了。”

陈西站起身,一步步靠近她,身上的血腥味还未消散,此时此刻在黑暗中逐渐靠近的压迫身影仿佛有些咄咄b人,他似乎在努力压抑克制自己的情绪,手掌0上了她的脸颊:“就这么喜欢他?”

杨婉柔手搭在他的肩头,看起来像是倚靠,又像是在推拒:“怎么了,你难道想b我出轨?”她靠近他的耳旁,语气幽幽:“那太可惜了,你来晚了。”

他像是终于无法忍受那般,扣住她的后颈,用吻堵住了她说出来的恼人话语。

他的唇很烫,压下来的力道也很凶狠,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气,但在撬开她的唇瓣和她唇舌相贴的瞬间,那gu怨气又被悉数化解成了眷恋,他温柔地hanzhu她的舌,一点点x1shunt1an弄。

杨婉柔没有推开他,而是平静地和他接完这个绵长缠绵的吻。

“喂……就算是要做j夫,也得让我看一眼合不合我的眼缘吧。”

她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戳中他的额头,将他的头离自己的脸推远了一点。

“开灯吗?”

陈西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不,会吓到你。”

“我又不是只会看外貌的那种人。”杨婉柔笑着说:“除非你长了一张我老公的脸,那我可能会吓到。”

他顿了顿,才将手里那只属于她的手握着贴上了自己脸颊。

“不害怕?”

手下的是凹凸不平的粗粝触感,如同一条条r0u虫爬满了他的脸颊,只凭0到的,就能想象他的脸上有多少狰狞的伤疤。

感受到她的沉默,他颤抖着深x1了一口气。

他放开她,自嘲般地笑:“很恶心,对吧?”

“还好吧。”她语气轻松,轻佻地在他脸上拍了拍:“反正我又看不见。”

他这才松了口气,又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然后走向了门口:“那就好,希望你永远都看不见我的脸。”

灯被他重新打开。

杨婉柔只来得及看见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再见。”

她抿紧唇,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再见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周景则终于回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身上还裹着浓重的血腥气,他的脸se不算好,见到杨婉柔还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似乎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他右手受了伤,在船上的临时医疗小组那里处理完伤口才回来,手腕上还扎着显眼的绷带,伸出手想抱住她。

杨婉柔却往后退了一步,别过脸问:“你怎么了?”

得到她的关心,周景则苍白的脸se有了一点勉强的笑意:“我没事,只是这次邮轮似乎混进来了离海黑帮的人在到处抢劫,昨晚被镇压了下去但是还有部分人藏在船上,现在这里不安全了,我和船长协商过了,船会在下个岛上临时停靠,我们着岸后就下船吧。”

杨婉柔没说好,只是问:“那其他人呢?”

“我最想保证的是你的安全。”周景则握住她的手:“其他人会跟随船一起返航。”

“那我们就还是待在船上吧。”杨婉柔甩开了他的手:“只有我们下船说不定会更危险,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找九叔商量一下。”

周景则垂眸:“你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九叔那么有能力,跟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她像是在回避什么一般,躲进了浴室里:“我先洗漱一下,你不用等我,先去九叔那里。”

“外面这么危险,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来。”

杨婉柔顿了顿,犹疑不定地说:“应该不会吧……昨晚外面那么乱,也没有人伤害我。”

周景则眸光闪了闪:“你没喝那杯牛n吗?”

“喝了,但是被吵醒了。”

周景则神se晦暗地走到了沙发旁,果然看见了残留的g涸血迹,一旁垃圾桶内还装着带血的纱布条。

他问:“昨天晚上有谁来过吗。”

杨婉柔吐掉漱口的水,打开洗手台盆前的水龙头洗脸:“嗯……一个朋友吧。”

“什么朋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盯着镜子里的她。

杨婉柔擦掉脸上的水珠,回避掉他的目光:“就只是……以前认识的朋友。”

他靠近她,从背后环住她的身子,手指0上了她唇边留下的破皮红肿,眼底眉梢都带了冷意:“你知道吗,我最怕你骗我。”

她和他在镜子里对视,他看见她脸上清楚可见的防备:“为什么,是因为怕你的谎言被拆穿吗?”

周景则叹了一口气,手伸上去盖住了她的双眼。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这是杨婉柔失去意识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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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说:柔姐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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