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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名

 

这样长久下来,看他怎么在她床上保持住他那副清冷不屈的模样。

卫安怀终于回过神来,看见沉云之在给他系上袍子,两人很近,想推开她。

结果沉云之直接把他的手抓住:“缓过来就好了,起来洗漱,我们用早膳去。”

卫安怀想拽出他的手,拽不动,质问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让你寻死不能呗。”

“我不信。”

“我不屑于骗你。”

卫安怀却不敢亲身再试了,死亡的痛苦还历历在目,仿佛没有尽头,永远沉沦于那片死亡之海中。

“你会如何对我?”卫安怀求死不能,那么他就必须要面对现实,他沦为她的禁脔,她会如何对待他。

他是见过花楼里那些底层娼妓的,几乎身上不会有块好肉,身体不好还得接客,有时不止一个客人,甚至被人活活虐死在床上,死后若老鸨有心会有一卷薄席,不然被弃乱葬岗,遭狗啃鸟啄,尸骨无存,无法入土为安。

他从不会低估人的劣根性,现在沉云之将他囚住,他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人性的毁灭欲会被放大,何况他还有一副好皮囊,很容易引起人的施虐欲。

他现在较之娼妓的处境也差不离了,不得自由,无法选择。

沉云之盯了他这么久,不可能是吃素的。

沉云之若要强占了他,折了他的傲骨,毁了他的身子,将他辗转于他人之手,他将生不如死。

她要是这么残忍地对待他,他这一生就全毁了!

卫安怀死死地看着她,他要知道她的心思。

沉云之把玩他的手指,一根根抚摸过去,不让卫安怀把手抽出去。

“我现在还不会动你,你身体太差了,禁不起房事,还得再养养。”

卫安怀见她说起这个,脸一红,想骂她不知羞耻,却想到她不在乎,说不定还要嘴上占他便宜,一脸难堪地问她:“你会将我送给别人玩弄吗?”

“不会,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你自己也不行。”沉云之对上他的眼睛,黑色的暗流在她眼中涌动,呈现出可怖的贪欲来,她对他的占有之欲毫不掩饰。

卫安怀手一抖,想逃,沉云之对他的执念比他想象的还可怕,她恐怕是真的要囚他一生。

“你厌倦之后,能否放我自由?”卫安怀知道人皆贪鲜好嫩,但沉云之这副神态,他不确定了。

卫安怀的手指突然痛了起来,他唔了一声,沉云之赶紧给他揉揉,她把他手指掐重了。

“不可能有那日,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沉云之对卫安怀势在必得。

卫安怀欲哭无泪,这沉云之真真是他的克星,有她在,他收复不了北越,现在连自己一生都要赔进去了。

他不明白,纵然他皮囊极好,但这天下不缺容貌出众的男子,她权倾北越,正值佳龄,肯定有许多美男子愿自荐枕席,为什么要抢他?

他们政治立场不同,他不可能对她千依百顺,更不可能屈服于她,他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体力不支,她掳了他还得用名贵药材养着他。

卫安怀实在不解,他问出了口:“为何是我?”

“比你好看的没你优秀,比你优秀的没你好看,还比你老,余者才貌皆不是顶尖的,人却自负张狂的很,不说也罢。”

沉云之当然不缺自荐枕席的人,只是自负聪明的蠢货太多了,见她过了及笄之年,后院无人,以为她无人要,什么蠢货都敢上门来卖弄风骚,想以他那浅薄肮脏的心机来算计她,她直接把人抓去挖矿了,才让那些蠢货望风而逃。

再加上她不喜欢草包美人,没意思,谈不了什么话题只能谈风花雪月,就脸好看,能顶什么用,只会附和她,像个应声虫,只能依附她,离了她就去找下一个金主,这样的人的魅力不足以吸引她。

她很高兴当年在桃林中见到了她的宝贝,他也给了她莫大的惊喜,虽然差点让她损兵折将,可是没办法,他个人魅力太强了,才情样貌皆出类拔萃,同辈之中,她只望的见他,就算他恨她她也乐在其中。

人生难有两全其美之事,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身足以使她热血沸腾了。

不愿意,没关系,她最不缺耐心了,慢慢熬着他,他迟早有坚持不住的那一天。

想杀她,她永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卫安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怪自己太优秀吗?怪自己太蠢才对,若早一点发觉到沉云之的行为,他怎么都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当初他就不该顾忌,应该把她的人灭个精光。

卫安怀看到他手指都泛红了,手上感觉异样,心中厌恶,沉云之还在上面亲来亲去,卫安怀叫她放开,沉云之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沉云之亲了一会,放下他的手,对他说:“我给你重新取了一个名和字,以后你的字是莲慈,名是单字一个煦,意思是温也,初见你太清冷了,我不想你这样,取个名调和一下,你就暂时和我姓了。”

沉云之的语气很平和,但她话里的意思却让卫安怀脸色大变。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绝不会改名易姓。”他的名字是娘亲取的,字是恩师给的,沉云之这是想斩断他的亲缘血脉,彻底抹去他的过往。

要是他死了,他的墓志铭沉云之肯定不是写他原本的名字,那他的名字岂不是被另一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占去了,卫安怀要疯了,这女人太恶毒了。

卫安怀挣扎了起来,要打沉云之,沉云之很轻易将他按住了。

“由不得你,我的莲慈。”沉云之笑语盈盈,对他激烈的反应有所预料。

她的宝贝就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光华内敛,心思周密手段果决却对百姓不乏慈悲之心。

卫安怀气喘吁吁,动不了她分毫,更觉自己无用,又听见她说:“以后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叫我的字宜镜,亏你还是个世家公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滚。”不要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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