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窟(A TO Z)—李富真视角
爱情?
李富真陷入沉思,她不清楚自己对任佑宰的情感是不是爱情,那几年的抗争,现在看来属实有些愚蠢。
自己像是个恃爱行凶的坏人,一刀一刀地往父亲的心头扎去。
不知怎么的,思绪突然跳跃到她和李在镕……不,他们没有爱,她和他只是相互利用相互满足罢了。
她很果断地给予了否认。
只是这毫不犹豫的背后,是真的没有感情,还是为了逃避问题?
r-redundant:多余的
李在镕坐回床边,他阴沉的目光投在前来探监的李富真身上,后者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无聊地踢着从墙角新掉的小石头。
又是一阵沉默。
“李富真。”李在镕开口,他想告诉她除了三星,也要照顾好自己。
李富真闻声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目光,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猜到了意思,很快地应下。
在深藏于血缘里的羁绊面前,多余的话不必多说。
s-b:啜泣
这次去逛的是一个美术馆,俩人一前一后地上着楼梯。
李在镕走在头,嘴里还和对李富真说着话。
“……富真?”他没听到李富真的有回复,便又喊了她名字一声。
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嘈杂的人群声。
随后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大脑。
他慌忙回头,竟是李富真晕倒了……!?
医院。
李富真悠悠转醒,脑子一片昏沉,着地磕到的地方还是胀痛的,她想翻身换个姿势,发现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哦,是李在镕。
李在镕伏在她床边啜泣,悔恨自己走在前面没有照顾好她。
在惊慌而熟练地将她送往医院后,他生怕自己会因为失误而再次错过她的不适,便将她的右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抽回手,后者亦任由她去,只是双手一空后抬起脸望着她,眼泪横七竖八地在他面上流淌,悲伤的模样倒给他与平日笑脸的不同增添了不少滑稽。
李富真看着他哭笑不得,伸出右手摸着他硬挺的头发说:“我只是昏过去了,又不是死……唔李在镕你捂别人嘴干什么?”
还未来得及从悲伤中抽离的大哥被她整得不好意思了,在听说“死”字的时候,还用手捂住她嘴不让说。
呸呸呸,什么死,不吉利!
t-tea:茶
李富真自认为酒量一向挺好的,不会几杯就倒,长岛冰茶那样烈酒,她也能扛得住。
但是那天……
李富真倚在躺椅上翻看着最新的时尚杂志。
不知怎么的,酒兴突然上来了。
良久,家里的保姆敲开房门,端进来一杯长岛冰茶。
同往常一样,她含着吸管小口啜饮,享受着冰凉浓烈的酒液充盈口腔,而后顺着喉咙滑进胃的回甘。
不知是月色太好还是酒劲上来了视线迷蒙,李富真感觉好像看到了李在镕,她那个成天不干人事的大哥。
“富真,你喝多了……”李在镕抽走她手中的玻璃杯,将她拦腰搂着去床边。
李富真感觉到自己挨着个更柔软的地方躺下了,还有个什么东西贴着她嘴唇,再然后……她就断片了。
次日,阳光透过窗帘缝倾泻而下,李富真被刺眼的阳光照得闭着眼转了转眼珠。
意识回笼,想翻身却因双腿的酸痛翻身失败。
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李富真懊悔,前一天晚上就不应该对李在镕放下戒备,以至于放任的下场,是次日她和他躺在她的床上坦诚相待。
u-unsullied:清白的
李富真偶尔也会自我反思。
比如她上网冲浪的打开方式。
比如她和李在镕现在的关系。
换成她看到某些网友的说法,他们是相爱相杀。
虽然这个说法在她看来属实有些离谱。
相爱吗?见不得。
相杀吗?没停过。
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某道总是追随着她的目光,来自长兄李在镕,爱欲缠绵着嫉恨,隐晦而赤裸。
历史问题遗留太深,以至于后来变了质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李富真自认为在感情里自己是理智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旁人眼里,她看他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v-vioce:声音
三星首尔医院某病房外,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将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肃穆的氛围衬得头顶的冷光灯愈发惨白。
室内的空调被调整成舒适的温度,李富真拢了拢衣领,明明是呆久了甚至还稍微会有点沁汗的温暖,她却有身处极寒的错觉。
洪罗喜挨着李健熙的床沿坐下,兄妹几个围在他床边,听他絮絮叨叨地叮嘱。
往日这个意气风发的经济总统,如今却是风烛残年。
许是说了太多话导致气喘不上来,李健熙的声音虚弱了下去,靠着床榻闭目休息。
突然地他又醒了,指示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他的长子……算了长女也留下吧。
让他骄傲的长子李在镕,让他牵挂的长女李富真。
李富真蜷缩着蹲在他床边,望着病床上年迈的父亲,她眼底的眷恋抑制不住地流淌。
“在镕,富真,”李健熙缓缓说道,“爸爸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可是人生在世,亲缘难得……”目光从站着沉默流泪的长子脸上移到床边低泣的长女身上,他挣扎着伸出右手,留恋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此生亲缘淡薄,可他也希望他的儿女们和衷共济。
“富真……”未说出口的音节竟是被硬生生地被吞去,连接着躯体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的声音。
搭在她头上的大手猛然滑落。
仪器上本该跳动的折线归一。
腿早就蹲麻了的她跌坐在地。
“父亲!父亲!”压抑许久的悲痛在一瞬爆发,李富真哭喊着,她像不服输的孩童拉拽着父亲垂落的右手,“父亲你睁眼看看富真啊!”
李在镕想用蛮力将她架起来平复下心情,却发现拽不动。
一向病弱的妹妹力气竟如此大。
“李富真你清醒一点!”李在镕索性也蹲下来,双手用力掐住她的肩膀,他们的脸贴的很近,他甚至能看得清楚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李在镕……我们没有爸爸了……”李富真失魂地松开抓着父亲的手,任由他将她揽入怀,她也顺着动作靠在他肩上低声啜泣。
过度悲伤之下,她竟是哭昏了过去。
w-wrongdoer:过错方
纵使李富真与任佑宰的婚姻已然名存实亡,但在放任李在镕插足的这件事上,她是过错方。
x-xas:圣诞节
在西化的影响下,圣诞节在韩国也渐渐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节日。
难得李富真赶在圣诞节假前把事务都处理完,当天下午,她换上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裙装,开着她那辆白色爱车法拉利去接儿子任东贤放学。
学校大概是在举办着什么活动,家长师生把校门围得水泄不通。
车子开不近学校,李富真只好绕了远路,把车停在学校附近,自己下车接人。
“妈!”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再回头时,自己那身材魁梧的儿子已然钻来了她的身侧。
“妈妈圣诞节快乐!”任东贤不知从何处变戏法似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躺在他手掌。
“谢谢东贤,你也快乐。”李富真接过礼物,她挽着好大儿的臂弯,同他一块朝车子走去。
在马路边上等待信号灯的时候,李富真瞥到了一辆挺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车。
甚至还感觉到有道隐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没有在意。
待信号灯转了绿,人流涌动,她同儿子的身影淹没进了人海里。
待那抹米白消失,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的后座才缓缓地合上了车窗。
y-yesterday:昨天
李在镕和李富真相互服软,相互需要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
他们之间偶尔的低头与退让,李富真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服软。
毕竟,他们是骄傲的三星李家的长子长女,对方偶尔的示弱还能给繁复的生活增添情趣。
彼此是相互需要的。
无论后来经历过什么腥风血雨,不可否认的是,她和李在镕于对方而言,远不只是消遣这么简单。
他们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z-zero:零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遗忘一个人从他的缺点开始。
李在镕这个人啊,看似温润谦卑实则自负到不行。
“无需遗憾,也无需不舍,就像你说的,我们有缘无分。”李富真想起那个带着寒意的深秋夜晚,她背对着李在镕,俯瞰着首尔夜景时,冷静地陈述着分手理由。
后来每每想起那时说过的话她就想笑。
明明可以一刀两断,却要添上不必要的道别。
她选择抹去与李在镕有关的一切,荒唐的关系走向归零。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