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荆落孑立在原地,注视着渐行渐远、没入拐角处的黑色汽车,喉头泛起酸涩,眼泪也不知不觉滑落至微微弯起的唇角。
须臾,她跨坐到电瓶车上,手臂弯折抓着髮根重重砸在车头上,哑声痛哭起来,“啊啊要死啦,也不算谈过啊,为什么这么难受……”
善后
有很多天没跟荆落联系过了,拨对方的号码一直显示无人接听,出于担心,冬音忙里择空来她家找她。
荆落所住的那片单元楼较老,跟那些动不动就修二十来层的通天匣子相比算很矮了,只有它们的一半高。她喜欢收藏炫酷的跑车,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却不高,能住,安静,不是危楼就行。
她选择潮湿的第一层楼段落户的理由是:懒得爬楼,不想等电梯。
冬音拉开留了一道细缝的外门,走进屋子的同时喊了荆落一声。没人回应,她径自走了进去。
客厅的空调直吐着热气,闷烘烘的,卧室、洗浴间、厨房的门都大开,屋里的每处陈设都显得很凌乱。
冬音走到沙发边上,试着喊醒荆落,久久没得到回应,于是她伸手去碰荆落的脖侧动脉。
“放心吧,人还没死。”荆落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话,挥打走了那隻冰凉的手,揉着乱得横七竖八的短毛坐起来,窝靠在沙发枕间,打了个巨长的哈欠,然后拿了茶几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冬音闻到了从她衣领上散发出的酒精气味,“昨天晚上喝酒了?”
“啊……是的,对不起啊,味道可能有点醺。”
冬音并排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音姐,”荆落歪了头靠在冬音身上,“你让我不要惹是生非,我做到了,到最后都没有去要她的联系方式,就是为了避免不可控的事情发生,我的做法应该是正确的吧?可真的好难受,一到晚上,胸腔和喉管就开始一轮接着一轮地酸痛。”说着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冬音按在她的手背上,示意她不要胡来。“陈曦聆警官去陵市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荆落苦笑道:“她好像也有点喜欢我,但也没有很喜欢,到最后都在猜疑,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她怀疑的对象。我说我有可能在她抓到之前就自杀,她竟然哭了,哭什么呢,害怕一个罪人用死亡逃脱法律的製裁?这么说法律应该是她的爱人吧,所有的热爱都灌注在它身上,哈哈,这么一想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说我会等她来抓我她才平静下来,很像在逗小孩,是不?”荆落抹了把辛涩的眼泪,“娘的她明明比我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