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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剧痛

 

抢救室的灯灭了,大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

事发时陈望山身边的人多,所受伤并不很重,包扎过后便执意要来这里等。

医生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点了点头:“没有伤到要害,不威胁生命。只是失血过多,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姜禾靠在墙边,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抬起头来。

陈柏洲被人推了出来,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俊美苍白的脸。

姜禾上前去,颤抖着手触了触男人的脸颊,感受到他的t温后,抿了抿g燥起皮的唇,热泪再也藏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这个人,就在几个小时前还那么生龙活虎,将她压着狠狠c弄,现在,却虚弱成了这副模样。

“小禾啊,小洲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陈望山走过来,拍拍姜禾的肩:“这里我会安排人看着的。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姜禾木木地点点头:“好。”

车子还在酒店,姜禾是被陈望山的手下送回家的。

走进电梯,她机械地向那人道谢,机械地按下楼层按键,机械地靠着电梯轿厢,直到同样机械的“叮——”声响起。

她走出电梯,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脱掉外套,换上拖鞋,她甚至还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回到卧室,掀开被子,她睡了进去。

柔软的法兰绒将她整个人包裹,暖暖的最能烘托睡意。

却对她无效。

姜禾就这样毫无睡意地躺在床上,直到窗外的天空蒙蒙亮。

她又掀开被子,起身,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床头的那杯水,依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她在玄关处穿上了外套,拎起包,又换了鞋,推门出去。

太早了,整个小区都很安静,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沉睡。

但菜市场不一样,早市热闹,一步入,耳边便充斥叫卖与讨价还价声。

姜禾偶尔会来这里买些新鲜的食材自己回去做,也有几个相熟的老板。

她找到其中一家水产店,要了一条黑鱼。

“姜医生,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将黑se袋子递给她的时候,那老板叫住了姜禾,眼神颇有些担忧,

姜禾面无表情抬头看他:“我怎么了?”

老板犹豫了一下,扯扯嘴角,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姜禾低头去看,不由皱眉。难怪刚才一路走过来,总有人在偷偷00看她。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那件外套,上面沾着大片大片已经g涸的血。

是陈柏洲的血。

他躺在她怀里的时候,即便sisi按着伤处,鲜血仍然染红了她的下摆。

“谢谢。”姜禾留下一句话,拎着鱼离开了。

从市场出来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用或奇怪,或惊讶,或恐惧的眼神看她,姜禾却浑然不在意。

她抬头,仰望东升的旭日。

好似自nve一般,双目紧紧盯着那颗耀眼的金红se球t。

眼睛承受不住强光的刺激,酸涩的感觉袭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在眼眶里浮成了光。

那粼粼的水光里,有陈柏洲。

他在笑,他嘴角g起的弧度,像他这个人一样,肆意,张扬。

可是很快,他面露痛疼,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一片鲜红的血泊里。

姜禾鼻子发酸,膝盖发软,缓缓蹲了下去。

她的手紧紧捂住x口。那里,痛得撕心裂肺,翻江倒海。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被那个歹徒刺伤。

是她,都是因为她。

那个蛮横霸道的男人,现在躺在病房里,苍白到近乎透明。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脊背弓起,抱着膝盖,纤瘦的肩在空气中簌簌颤抖。

“陈柏洲,对不起……”

我和那个沈律师,什么都没有,我不喜欢他的。

我那样做,只是为了气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悔得肝肠寸断,即使陈柏洲已经度过了危险,仍然无法原谅自己。

她是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伤口哪怕是再偏一寸,也会要了陈柏洲的命。

她真的,差一点点就彻底失去他了。

姜禾坚持每天早起去市场买鱼,煮好鱼汤送去医院。

陈柏洲仍然昏迷,喝不了,保温桶放在床头,一放就是一整天。

到她离开的时候,倒掉,第二天换新。

接到电话的时候,姜禾正在厨房煮第七锅鱼汤。

陈柏洲醒了,终于醒了。

她把汤往保温桶里装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喜极而泣。

仔细旋紧盖子,她提起保温桶,连外套都忘了穿,急匆匆往医院赶。

她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今天却觉得,公寓的电梯特别慢,路上的红灯也尤其长,就连医院里来来往往挡路的病人,都异常多。

可,当她终于到了陈柏洲的病房门口,听着里头梁梦瑜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和男人偶尔的低沉回应,姜禾犹豫了。

梁梦瑜是个很好的nv孩。

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那天在酒店还被吓得差点晕倒,却依然坚持每天来看陈柏洲,一陪就是一整天。

她是真的很中意陈柏洲,他们也很般配。

姜禾想,自己应该祝福他们。

还是不进去了吧,给他们多点独处的时间,鱼汤什么的,也不是非得喝的。

只是,她刚刚后退了一步,就听见病房里传出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小姨,你来了吗?”

姜禾一怔,他怎么会知道?

陈柏洲没有得到回应,提高音量继续道。

“我都看见你的保温桶了。”

就着两句话的功夫,梁梦瑜已经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姜禾,十分惊喜。

“哇,小姨你来的也好快哦?居然只b我慢一点点。”她眼睛亮晶晶:“我可是收买了护士小姐姐,才得到第一手消息赶过来的。”

这下,姜禾再没有机会多躲了,只好点头微笑:“嗯,刚刚接到同事电话,说小洲醒了,我就过来了。”

她跟在梁梦瑜身后走进病房。

陈柏洲的床板被摇起到一半,呈半靠的姿势。

窗外的yan光洒进来,照在他俊美的面孔上,虽然唇瓣仍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气se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姜禾的目光落在窗外如洗的碧空。

她竟然现在才发现,今天外面的天气,很不错。

陈柏洲说自己需要安静,执意让梁梦瑜回家,语气冷y,不近人情,满脸的不耐烦。

nv孩儿不情不愿地瞪他一眼,转头撅着嘴巴走了。

出病房时还不忘提醒姜禾:“他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一直板着脸,他要是跟你闹脾气的话,小姨你别跟他计较。”

“好,我知道了。”姜禾点头:“谢谢你。”

送走梁梦瑜,关上病房门,安静的室内,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和窗外清脆的鸟鸣。

姜禾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刚准备去开保温桶,就被陈柏洲拉住了手。

她低头看见他略显苍白的大手,心颤了一下,没有挣脱。

事实是,梁梦瑜的担心多余了。

陈柏洲目光关切,盯着姜禾不停打量:“小姨,那天你没有受伤吧?”

虽然刚才已经问过梁梦瑜,可他还是必须自己确认一遍,才能安心。

那个歹徒冲向姜禾时脸上y狠的神情,他记得很清楚,到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后怕。

姜禾有些感动,轻声安抚他:“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久违了的温柔语气,让陈柏洲一时有些失神。

“你的伤口,还疼吗?”姜禾主动问道。

陈柏洲有些恍然地抬头,对上她关心的目光,心中一酸。

已经有多久,她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所以,一直以来,是他用错了方法?

怕她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会丢下自己,强烈不安的驱使下,他才对她做了那种事。

不顾她激烈的反抗,宁愿被她厌恶憎恨,对她强取豪夺。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她那么善良,心又那么软,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

他目光落在nv人被自己握住的手上,换做以前,她一定早早就甩开了他。

到嘴边的“我没事”被咽了回去,陈柏洲凝眉,露出痛苦表情。

“疼的。”

这模样,又让姜禾想起他童年时候,心不由地又软了几分。

她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眼前这张与多年前那个小男孩重合的脸,语气里有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你说你怎么那么傻。”

“我不想小姨受伤。你教过我的,最珍ai的,值得用生命去守护。小姨,我说过很多次了,我ai你,从很早以前开始。”

陈柏洲神情认真,目光澄澈。

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让姜禾不知所措,她慌乱地躲开男人灼灼的凝视,缩回抚0他面颊的手。

却在半路又被截了回去。

陈柏洲将nv人的手再次按回自己脸上,用脸颊轻轻蹭她的掌心。

姜禾挣了两下,听见男人“嘶——”地x1气,怕扯了他的伤口,只能妥协,由他去。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此刻的陈柏洲简直像只求主人抚0的小狗,与他往日的凶狠霸道判若两人。yan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拢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甚至有几分软萌可ai。

小狗可怜巴巴地用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小姨,那个沈律师,你们还在联系吗?”

姜禾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沈律师是哪位。

她摇了摇头,诚实坦白:“没有联系。那天……只是为了气你。我和他没什么,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

说完停顿了一下:“对不起。”

要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现在柔弱病人的人设,陈柏洲恨不得跳起来。

他就知道,姜禾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种装模作样的斯文败类?!

“你安心养伤,别想这些了。”nv人轻叹一口气:“我以后也不会再去相亲了。”

第一次相亲就遇到这样的事,她以后都对相亲有y影了。

陈柏洲听完心情更好了,歪着脑袋继续蹭姜禾的手。

他越蹭越得寸进尺。

起初还只是脸,后来,就连唇也跟着蹭上来。

到最后,竟然嚣张到努着唇亲吻姜禾的掌心。

后来陈望山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非要来看望少东的公司高层。

陈柏洲在别人面前还是要点脸的,不情不愿地松了姜禾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些个坏他好事的程咬金说话。

他目光时不时落在起身盛鱼汤的姜禾身上,嘴角g起不易察觉的浅淡弧度,眼底也蕴着笑意。

不着急,既然现在找到了正确的努力方向,再等一等又何妨?

总会有机会的。

他没想到的是,机会竟然来的那么快。

就在第二天,在病房里陪儿子的陈望山就接到了警察那边打来的电话。

他们查到那天行凶的歹徒是受人指使,给他打款的是一个境外账户,而就在昨天,那个账户又给另一个职业杀手汇了钱。

陈望山前些年扩张产业,从别人盘子里分了不少蛋糕,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不少。

陈柏洲被绑架,姜粟被暗杀,都是仇家所为。

“这一次,我们已经追踪到了那个杀手,可以提前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有望把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

曾希平作为警队联络人,来到医院,说出了警队的计划。

“陈董事长,您是这次对方的目标,我们会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而陈柏洲和姜禾,会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由我们的特警同事来扮演他们,引蛇出洞。”

几个小时后,一辆黑se面包车停在了乡间的某处小院前,姜禾扶着陈柏洲从车上下来。

“这里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安全屋。”带他们来的警察介绍道:“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住在这里,直到行动结束。”

大少爷陈柏洲看着眼前普通到没有一点特se的民房,也不嫌弃,反倒g起嘴角,露出笑容。

这哪里是安全屋?

这是他和姜禾,ai的小屋。

安全屋的小房间内,姜禾仔细替陈柏洲清理好伤口,贴上纱布。

“伤口愈合得很好。”她安下心来,将手边的毛巾拿起,放到水盆里浸sh后绞g,为男人擦拭额头,顺口问道:“你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陈柏洲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姜禾抬头看他,才颇为委屈地咕哝了一句;“这床太小了,睡着挤得慌。”

“那我跟你换房间。”姜禾将毛巾放进水里,又搓了几下后,绞g,开始在男人的脖颈处擦拭。

陈柏洲配合着抻直脖子,闻言摇头:“不,我不想小姨睡小床受委屈。”

姜禾不说话了,当时分房间的时候,陈柏洲就坚持让她睡主卧,她推辞再三,都拗不过这个倔强的男人。

现在他说床小太挤,又不肯跟她换,小心思昭然若揭。

温热的毛巾擦过前颈,男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突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很x感。

姜禾低下头,不再看他,心却莫名跳得有些厉害。

“我去煮汤。”她站起身,端着水盆出去了。

厨房内,姜禾将盐撒进汤里,用汤勺搅拌后,舀了一勺尝咸淡。

其实根本不用尝的。

陈柏洲醒来前的一个星期,加上他们住进这个安全屋后的五天,她每日都会煮一锅鱼汤。

熟能生巧,放多少盐,煮多久味道最好,她都了然于心。

已经隐隐有了当年姐姐姜粟的水平。

住在安全屋的这些天,姜禾常常会想起一些往事。

这个屋子的布局摆设是老旧的风格,与原本姜家的老房子很有些相似。

她想起小时候与家人的点点滴滴,想起父母离世后姐妹俩人的相依为命,还想起了和年少时的陈柏洲共住的那段时间。

没错,她曾和陈柏洲一起住在那个棉纺厂的老职工宿舍里。

是那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陪她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姜粟车祸丧生后,姜禾无法接受,心里也难免对陈望山生出了怨恨。

是陈望山的仇敌制造了那起车祸,原本目标是他,哪知那天姜粟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家里,怕麻烦司机,竟然自己开车回去取。

被动了手脚的车子无论怎么踩刹车都慢不下来,冲向路边的护栏。

姜粟被送到姜禾实习的医院抢救,推进抢救室的时候她还有意识,握着妹妹的手,满脸血w地安慰:“我没事的,你别怪你姐夫,他不想的。”

可是她却被白布遮着脸推了出来。

姜禾做不到不去责怪陈望山,她从陈家的别墅搬出来,回到了破旧的姜家。

每天把自己锁在里面,哭完睡,睡完哭。

将她拉出那片黑暗的,是陈柏洲。

少年打开门,站在涌入的那一米yan光里,尘埃飞扬中,他走进来,蹲下身,轻轻揽住姜禾的肩。

“小姨,我来陪你。”

彼时的他十四岁,已经开始变声,ch0u条,初现少年人高大英挺的模样。

他轻易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许下诺言。

“小姨,你不要怕,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一辈子,都陪着你。”

至今,姜禾都还记得当初自己的热泪氤氲在陈柏洲肩头时那种温热濡sh的感觉。

却一直以来都将少年的承诺忘却了。

大概,在她潜意识里,只觉得那是一个善良孩子给出的安慰吧。

姜禾身子一震,手中的汤勺猛一晃,摔落在地板上,碎了。

她脑海中,浮现与陈柏洲之间荒唐开始的那个早晨。

男人压着她一次次贯穿,恶狠狠地告诉她:“小姨,十四岁那年,我就告诉过你,我ai你。”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当年的那个拥抱,那句承诺,真的意味着一个少年的真心。

这么多年,陈柏洲从未找过nv朋友,甚至连话都很少与异x说,总是冷着一张脸,不知道伤了多少少nv的芳心。

只有在她这个小姨面前,才会摘下冷漠的面具。

他也许……真的执拗地ai了她很久。

陈柏洲在房间里听见勺子摔碎的声音,急匆匆起身下床跑进厨房,就见姜禾愣愣地站在那里。

“小姨,怎么了?”

他边问,边将人从上到下自己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蹲下身,收拾地上碎裂的瓷片。

陈柏洲再次起身的时候,姜禾仍然站在原地。

她始终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对自己毫不遮掩的关心:看着他整理碎瓷时小心翼翼避开自己:看着他满眼心疼地执起她的手,问她有没有被烫到……

她很熟悉这样的眼神。

从前曾希平总是用这样的眼神,远远地望着乔月。

姜禾羡慕了很久很久,她也想要一份那样不加掩饰的偏ai,以至于后来执念于曾希平,总期盼着能够取代乔月,得到他的那份ai。

却忽略了身边,有人已经用那样的眼神,看了自己整整七年。

“小姨,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陈柏洲俯身下来,与姜禾对视。

面对姜禾的直视,他有些不自在,或者说,是心虚。

他说床小是存了搬进姜禾屋里与她同睡的心思,是不是太刻意了,又被厌恶了?

就在男人后悔没有再多装装可怜博取同情的时候,姜禾抬手,抚上他的脸。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而已。”

她柔软的拇指摩挲男人的脸颊。

陈柏洲被她罕见的温柔目光摄住了,一时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动静大了点会破坏这个美好的梦。

可越来越凌乱急促的呼x1还是出卖了他。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姜禾颊边,她缓缓靠近过去,双手捧住了男人微微发烫的俊脸。

这下陈柏洲连呼x1都忘了,一颗心砰砰砰地狂乱跳动。

他看见姜禾嘴角弯起了弧度,眼尾也扬起笑意,漂亮白净的一张脸越来越近,近到他能够看清她水润美眸中的自己。

“小、小姨……”男人紧张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还有些发颤,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

姜禾心中莫名感动,“嗯”了声做为回应。

然后,在男人惊喜惶恐的目光注视下,吻上了他的唇。

午后的农家小院,负责保护的两名警员坐在树下的小竹凳上聊天,有说有笑。

晚秋的风袭来,却并不寒凉,只带起泛h树叶沙沙作响。

自从来到这里,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一门之隔的小屋内,又分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姜禾踮起脚尖,双手环住陈柏洲的脖子,仰头与他接吻。

暧昧的啄吻声里,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正在自己的心中迅速萌芽。

陈柏洲紧张又欢欣,起初他甚至不信这一切是真的,直到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惊喜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熬出头了。

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怀中的nv人,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后,变被动为主动,低头吻得狂烈。

宽厚的大舌在nv人口腔中搅弄,像是要将自己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一般。

他缠着她娇软的舌尖吮x1,与她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ye。

姜禾被吻到脖子后仰,双腿发软,已经有些站不住,只能踮着脚尖,被男人抱着往房间走。

直到被按在小卧室的门板上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预料。

“唔——等一下……”她红着脸轻捶陈柏洲的肩:“小洲,停下来……”

她不过是突然想明白了,决定给彼此一次机会而已,并不是想要……

可有人想要。

要不是怕姜禾生气后悔,陈柏洲才不会停下来。

他一手撑着墙,一手揽着姜禾的腰,深邃的眼底俱是染着q1ngyu的腥红。

久违的亲吻让他浑身的血ye都热了起来,吞下再多她的津ye,依然口g舌燥。

“小姨,我想要你。”男人呼出滚烫的气息,喉结因g涩的吞咽而上下滚动。

嗓音磁x沙哑,x感g人,与他此刻的目光一样,萦绕在姜禾周身,叫人竟有些不忍心拒绝。

姜禾没说话,陈柏洲就当她同意了,捞着她的腰往床上倒。

“啊……”姜禾小声惊呼,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后,她陷入了柔软的床铺之中。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陈柏洲压在了身下。

他好像吻不够一般,又低下头来,hanzhu她的唇,不住吮x1,大舌在她口中来回游走,汲取她的甜美。

男人的手也不规矩,一边吻,大掌一边在nv人纤细的腰间抚0,轻r0u,惹得她喉间发出一阵阵难耐的jia0y。

奈何这小房间不但面积小,床也小,本来躺陈柏洲一个人就紧巴巴,现在两个人,更是拥挤。

姜禾心里还惦记着男人腰腹上的伤,尽量避开,可对方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贴,她没办法,只能不停地后撤身子。

这小床的一边是容人走路的空间,另一边是靠墙的,姜禾这会儿被陈柏洲堵在里侧。

退着退着,她的后背就贴上了墙壁。

坚y的触感,冰凉的温度,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双氧水味道将她飘到天上的理智又拉了回来。

虽然两人之前也做过很多次,可,毕竟那时候的心情与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姜禾低头躲开了男人的唇,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会不会太快了,刚刚才决定接受他……就做这种事。

她眨眨眼睛,意乱情迷的目光变得清明了些,抬头,看着陈柏洲的眼睛。

“小洲,你的伤还没有,我们不能……”

也不完全是借口,陈柏洲身上的伤也确实是她心里担忧的。

陈柏洲哪里知道她心里弯弯绕绕想了这么多,姜禾主动吻他,愿意接受他这件事,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他的血ye。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要她,想扒光她的衣服,进入她,确定她是真的愿意。

男人嗓音b刚才又沙哑了一个度,不停喷出滚烫的鼻息。

“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小姨你自己也说了吧?恢复得很好。”

他拉着姜禾的手放到唇边,努着唇轻吻:“我们小心一点,不要紧的,我心里有数。”

这种时候要他停,根本不可能,天知道这些天每天和姜禾待在一起,看得到吃不到,他心里有多煎熬。

姜禾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满是掩不住的渴望与恳求。

姜禾心软了。

“那……去我那边吧,这里太挤了。”

“好!”陈柏洲点头,眼中盛着满满的笑意。

他真的很想给以前强迫姜禾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玩什么强取豪夺?他的小姨这么善良t贴,温柔心软,明明只要表现出可怜的样子,她就会妥协。

他再次为自己曾经的傻b行为感到懊悔不已。

走进姜禾房间的时候,陈柏洲有一瞬间的恍惚。

来到这里的这些天,虽然两人间相处的还算和谐,但因为之前他禽兽不如的行径,姜禾一直都提防着他,一次都没让他进来过。

躺倒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时,陈柏洲近乎贪婪地深x1了一口气,嘴角满足地弯起。

太惬意了。

床的大小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他熟悉的、迷恋的清香味道。

那是姜禾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翻身过去,侧身抱住姜禾,将nv人娇小的身子锁在怀中,脸埋进她肩窝,深呼x1。

“你在g什么?”姜禾不明所以,脖子被他的头发蹭得有些痒。

“我在闻小姨的味道,”他抬头,凝视她的眼睛:“这是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味道。”

姜禾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这个男人,变得是不是太快了?

之前那么强y粗暴,现在又无缝切换成温柔深情模式,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小姨,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陈柏洲搂着她腰的手轻轻r0u了一把。

“没什么。”姜禾摇头。

算了,她不想纠结了,想那么多都是庸人自扰。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陈柏洲,她会在日后的相处中,自己去t会。

现在……

陈柏洲的吻又落了下来,暧昧黏腻的接吻声很快又响起。

场地不再有限制,南热的手很快就从姜禾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柔肤的宽松毛衣,很轻松就被脱掉了,露出素淡的藕se纯棉内衣。

“好美……”男人小声赞叹,滚烫的唇落在nv人x口baeng的软r0u上。

“别说这种话。”姜禾撇开脸,眼角的红晕开了一大片。

陈柏洲知道她脸皮薄,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到姜禾身后,想要解开x罩的扣子,却……不得要领。

虽然做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他强迫她,x罩回回都是被粗鲁地扯开。

姜禾也感觉到了男人笨拙的动作,回过头来,就对上他略显窘迫的表情。

“我……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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