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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讨

 

“这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突然想告诉你。”我了然地点点头。

“你干什么?”贺兰鹃极度惊诧道。我正在解开我身上那件墨绿色军装的扣子,平静地对她说,“别担心,我不干什么。就是想强奸你。”

然后,我就可以死而无憾了。

如我所料,贺兰鹃觉得我只是个女孩子,挣扎得并不太厉害。她甚至都不敢扇我一耳光,她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像我这样文静寡言的女孩子会去强奸她。我紧紧地抱住她,任凭她踢我、踹我,我也死不松手。

过了一会儿,她挣扎地累了,颓然道,“别闹了,符清。你一个女孩子,知道怎么做那事吗?”

“毛主席不是说过吗?我们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我振振有词。

“”贺兰鹃一阵无言。我亲吻她滚烫的脸颊,她身上有种香甜的水果味道,我想把脸贴在她的胸前,就像去问熟透了的木瓜,清甜从里到外散发出来。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从最浅的关系开始呢?”贺兰鹃道,“你很极端,也很偏执,你自己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这样的生活实在了无生趣,令人厌倦,就像田地里用砖头垒起的‘炼钢炉’,炼出来的只能是一些狗屎般的废料。”

我又笑了起来,也许我看上去十足地疯癫,“他们,所谓先进的革命小组成员,正大光明地轮奸了一个无辜的男孩子。在今天,一个接受思想改造的女孩子强奸了她的女辅导员。这会是一个多么有趣的低俗故事啊。”

“他们的行为的确过火了。可那个男孩子,出身确实不好”

贺兰鹃的语气虚弱,恐怕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自己。

“他有什么错?曾校长有什么错?”我冷冷道,“这些不过是施暴者强加的借口。就像我现在所做的事一样,也像你的请求一样——今天我从这里离开,明天我就会被送走,也许被送往牛棚,也许是某个永不见天日的穷乡僻壤。”

“不是这样的”贺兰鹃还在艰难地否认。

“很不幸让你承受了我的施暴欲。”我最后一次亲吻她柔软的双唇,“我也不想这样。你明天不用急着远离我,我会消失的。”就仿佛我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说完这句话,我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抵着她的脖子,解开了她的衣服。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蓄谋已久的犯罪。

详细的描述使我痛苦。

我只能说她修长白皙的身躯陈列在我眼前,腹部平坦而柔软,肚脐凹陷下去,我亲吻她的耻骨,再往下是禁区。

她的乳房,和我臆想的相仿,坚挺、饱满,显出艳丽的颜色。

从来没有哪一具身体带给我如此美好的感受。宿舍里的那些女学生,她们长着有粉刺的脸,指关节间的毛发浓密,仿佛板砖一般的身材,这令我实在难以窥探她们。

贺兰鹃的白,是这样的——如果你一口咬开了苹果,那就是其中果肉的颜色,当然这是在它还没有被氧化的时候。

我也可以想象十五年后的贺兰鹃,小腹、大腿内侧满是暗红色的妊娠纹,乳房开始松弛,平躺时像大象耳朵那样分开在两侧,连腰也粗壮了起来,臀部的皮肤粗糙得像一块磨刀石——我该说这是中国千千万万劳动妇女的情形。

然而,现在,她还是那么新鲜。

我觉得用手显然不那么郑重,毕竟我摸过了那么多东西——门把手、军装扣子之类,我决定亲吻,不如说是吮吸。

以柔软应对柔软,即使是伤害,我也要它严酷温柔。

可能我就是这么一个虚伪而变态的人吧。

她的喘息,时而急促,时而压抑,仿佛海洋的叹息一般起伏。高潮将至,她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眼睛睁大着,眼神有些涣散。

她洁白而优美的身躯在我的手心下颤动不已。

我擦干净了她身上的水渍,她无力地靠在我肩头,一只垂死的天鹅,我想。

我给她穿上了衣服,将她凌乱的鬓发一丝一丝梳理好,最后我又吻了她。

“再见。”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我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走出了这个空气中浮动香甜气味的房间。

晚自习早已结束了,校园有如乱葬岗般死寂,我越走越快,指尖还在微微地颤动,我极力地控制自己,可我还是露出了一丝奇异而癫狂的微笑。

我一直走,一直走,穿过校园,走出学校的大门。

晚风凛冽,我却滚烫得像一块电烙铁。

一直走到昨日看见的那条河,我才停下了脚步。

月光熹微,河水是墨汁般的黑色,也许有粼粼的波纹,我更宁愿它是虚空的幻象。

我对自己说,你看,一切都结束了。

再次拷问自己还有什么遗憾,凝思片刻却不过几件小事。

我还没有和卫宁告别,我没有——也拯救不了郁云深,我更不可能和贺兰鹃稀里糊涂地过完一辈子。

趁着我身上还残留着她的气味和她的温度,我爬上河边的低矮围栏,决定纵身跃下。

冰冷的河水没过我的头顶,我知道自己正在逐渐下沉。

我终于看见了曼妙的水草,轻柔地拂过我的脸庞,就像我轻柔地吻过她的脸颊它们离我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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