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她怯怯地走到他身边,按照他说的,拿出棉签沾上碘酒给伤口消毒,她压抑不住内心的困惑,斟酌着问:“你——出去跟人打架了?”
他的手臂抵在膝盖上,目光空洞地望向阳台外的江景:“我爸打的。”
无话可说。
黎婉琪的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当年黎父在一家电子厂上班,仓库发生爆炸,导致不少员工伤亡,黎父被送医院途中就不治身亡,后来工厂赔下一大笔补偿金,才足够两母女日后的生活,黎母也拿了其中一部分钱摆摊,支撑到现在。
尽管她对父亲印象很浅,但仅存的模糊记忆中,父亲很疼她,母亲提起都是父亲的好,因此她不懂,到底是多残忍的人,才会把儿子打到满是伤痕。
换上新棉签,再沾上碘酒,她小心地从渗血的伤口上抹过。
平时手指划破皮沾上点酒精,刺痛的感觉足以让她大叫个不停。她难以想象,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徐璟州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就连给他消毒的过程,他都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从头到尾都紧咬住牙关,还有握紧的拳头冒出的青筋能看出他的忍耐,强悍得可怕。
其实她一直很奇怪,房子很空荡,连柜子架子里都是空荡荡的。
“你父母不在这边?”
“我妈去世了,我爸特意给我买了这套房,不想让我和他那边有任何牵扯。”
简单一段话,足以说明他家有多复杂。
黎婉琪觉得自己今天来就是专门捅他心窝子的。
给他敷好伤后,她自告奋勇要做点午餐——只要不是被他压在身下做那点龌龊事就行。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满瓶装矿泉水,连速冻水饺之类的食物都没有,连旁边的储物柜也是崭新的,里面积蓄的灰尘可以确定她是第一个打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