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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如何去争,如何去抢?
“她不是小偷,没有多走你的一切。是你自己放弃的这一切。”
盛严明不是傻子,或者说,18岁的时候或许还单纯,28岁的时候,见识过商场上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周岁岁母女俩的那些手段,已然不够用了。
他只是不想,曾经的那些美好,被他一次次推翻,所以没有揭开最后那层的遮羞布罢了。
“阿严~阿严你要了我吧~我还是处女,我还很干净,阿严~”
周岁岁听到大门传来的动静,知道是保安来了,也不再继续争执。
她知道今晚如果她真的这样被丢出去,就真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何况楼梯间还有她找来的记者,那就是一群闻到屎都会凑过来的苍蝇。
他们可不会管她是谁想做什么,只要有爆点新闻,要他们的命都可以,若是真的传出来,她就真的不用混了。
所以,能改变今晚事态发展的,只有她眼前这个此时看上去冷漠异常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进来。”
周岁岁忽然想到自己没有穿衣服,而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从未被陌生男人见过的裸体或许就要暴露在一些5/60岁的底层乞丐面前,她浑身都在发抖。
“不不可以!”
她想象着那副画面,尖叫出声。
“先生。”
盛严明的助理带着保安赶到了,看都没看跪坐在地上赤裸着女人。
可是他身后的保安就没有那么守纪律了,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身上打量。
周岁岁浑身颤抖,双腿并拢,双手捂胸,这才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下贱男人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
她想要去扯床单,可是仅仅几步之遥,却如同天堑,她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把她带出去。”
盛严明没有理会,出去之后周岁岁会遭遇什么。
原本或许他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也在周岁岁辱骂兰心之后,消失的荡然无存。
她凭什么辱骂他的乖宝?
他的乖宝那么乖,他都舍不得骂她一句。
下贱东西,就只能配下等男人。
盛严明冷冷地看着她被几个保安连拖带抱的拉了出去,无视了那几个老男人假公济私的在她身上又摸又蹭的行为。
更不会理会,赤身裸体的周岁岁,被驱逐出酒店以后要如何离开。
你看,男人不爱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做到斩断情丝的。
“boss,人已经赶出去了,放她进来的经理也已经和酒店方面交涉了,他们答应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有”
20分钟后,助理回到房间,看着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漠地气息。
他有点本能的畏惧,最近boss的气势越来越足了,秘书办甚至都不用开冷气了,公司整栋大楼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还有什么?”
男人低沉地嗓音响起,听不出情绪,但是助理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们还发现了,她联系了记者。”
这明显,就是图谋不轨了。
“知道了。”
盛严明眯了眯眸子,想起那天回家,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说的话。
心都在滴血。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宛如行尸走肉。
2个月没有回过b市,回来了也宁愿住酒店。
家?
他那还有家。
成年了,父母的家,和他的家,其实已经开始慢慢分割。
他的家,被他亲手毁了。
他遥望夜空,期待着能看到那颗最闪亮的星。
可是她好像还在怪他,所以躲在云层里不出来。
也再也没有人,会在身后偷偷抱住他,让他猜猜她是谁了。
他们错过了,可是他没想过,他们会一生错过。
她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肯再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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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到家~”
兰心被三个男人众心拱月般送到了卧室门口,看着父亲吩咐家里佣人把家里边边角角都用海绵包起来的举动,心里也是暖暖的。
“叮咚”,意料之中的微信提示音响起,看着信息栏上熟悉的名字,兰心勾唇一笑,并没有马上回复。
食髓知味的男人,第一次就吃到了山珍,哪还会惦记别的野菜呢?
她发现她越来越有当渣女的潜质了,在吊男人这方面。
“我怀孕了,有缘再见。”半小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陆相淮才收到了这么一条让他悲喜交加的回复。
喜的是,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他要当爸爸了。
悲的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强求,现在他工具人的使命结束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
陆相淮满腔幽怨的望着天空。
7个月后,瓜熟蒂落,兰心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周继深和周寻站在产房外喜极而泣。
“您是孩子的父亲吧,跟我来一下,带孩子去登记。”抱着孩子出来的护士冲周寻招招手。
“我是孩子的舅舅,我跟你去。”
周寻解释道。
护士见怪不怪,只要有家属跟着就行。
“那行,走吧。”
“爸,囡囡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我当爷爷了,您当太爷爷了。”
周继深平时多么稳重深沉的人啊,此时也忍不住在产房外大声喧哗,但路过的人都习以为常。
孩子姓周,养在他们家,可不就是他孙子?
谁敢来抢,他老周家就敢跟谁拼命!
七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周岁岁没了有头脑的母亲,空有自己一腔野心,根本于事无补。
也是,她所有的人生路数都是她母亲早已刻画的剧本,早已习惯按部就班的按照母亲规划的路线走,现在没了军师,她也像被人斩断了羽翼,动弹不得。
过惯了山珍海味、名表豪车受人追捧的日子,她哪里还能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在她那夜被盛严明毫不留情地丢去酒店后,她就在京城再也混不下去了。
云澈和景轶然直接把她拉黑了,陆相燃成日醉生梦死的,哪里会接她电话?
至于苏朝,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后,就再也拨不通电话了。
“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靠不住的混蛋!”
周岁岁在她母亲仅存的房子里哭泣,咒骂,却于事无补。
她母亲所有的一切都被收走了,包括房子车子,珠宝首饰。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她母亲靠贩卖人口转来的脏钱。
在事发后,都被当成赃物扣押了。
至于为什么还剩这栋房子原因很简单。
这栋房子是周老爷子分给她们母女的,或者说分给早死的小儿子的,也是周家给她最后的情分,她除了这栋房子,一无所有了。
她站在空旷的别墅里,痛哭出声。
房子不大,却是权利、地位的象征,所以这些年她们即使有钱都没有搬走。
也是,周家在周继深之前,只有权,但是没有钱。
虽然俗话说得好,有权就有钱。
但是周老爷子却不屑于这么做。
所以周家的钱来自于周继深,和周老爷子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
给她们这栋楼,已经算得上全了父子情谊。
至于周岁岁有没有胆量鱼死网破?
不好意思,真没有。
她的清高、傲慢,都来自于周家。
她的优质生活都来自于母亲源源不断提供的金钱,至于她自己?
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终于清醒了,不再做着玩弄男人开后宫的梦想。
而是知道京城混不下去了,所以她干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嫁了个晋省的暴发户煤老板。
总所周知,煤老板有钱,但是没文化。
他们需要附庸风雅给自己增加些文化底蕴,何况她还有京圈名媛的头衔,在周家没有和她撕破脸之前,谁又敢说她不是呢?
刚好,周岁岁是个“音乐家”,海外留学背景,还是个京圈名媛,居然顺利骗过了一个暴发户,2个月就嫁了进去,也让城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哗然。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云澈听闻后,只是嗤笑一句。
他现在彻底接管云家,也越发看清这个女人十年前的所作所为。
更何况她母亲就是害了他乖宝的凶手,他当夜就交代好了狱中人,要好好招待这位京城贵妇。
云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尤其是还在里头服刑的,相信可以给这位贵妇人终身难忘的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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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还顺便把那个碍眼的丫头打发到了更远的北欧小国,天寒地冻的,每个月就给1000欧元,姑姑姑父都要仰仗云家鼻息过活,又不止她一个女儿,怎么选,相信他们会懂得。
1000欧元看上去很多,实际上,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富二代来说,简直就像在打发乞丐。
连个包都买不了的钱,成为了她的生活费。
你问后来?
都不用云澈出手,唐云梦就被一群瘾君子盯上了,他们带她溜冰性交,刚开始唐云梦还有钱买,到后来就只能用身体换取注射剂,到处滥交,玩得不亦乐乎。
你问她还记得景轶然是谁吗?
恐怕脑海中年少时那抹谪仙般的身影已经被某种幻觉所取代了。
某些毒品的威力就是这么大。
唐云梦死在了一个早晨,她刚结束了一场多人运动,打算离开。
此时的她面容消瘦、面色苍白,哪还有当初富家小姐的娇憨模样?
活脱脱像个女鬼,和几个瘾君子勾肩搭背的走出别墅,突然身体一阵痉挛,倒了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消息传回国内,云澈的姑姑姑父找上门来,控诉他谋害族人,想要个说法,云澈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
“送她出国是我的意思,可是她吸毒、滥交,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随便去查,能查出来和我有半毛钱关系的,这个家主我不当。”
这一句话出来,云澈老爹和爷爷当场不干了。
云家家族庞大、枝繁叶茂是不错,但是这一代嫡系就云澈一个男丁,他们这种家族,是没有女人当家主的先例的,自然不可能换家主。
别说这件事和云澈有没有直接联系,这句话一出,他爷爷和老爹都得把他撇的一干二净。
有时候,豪门世家,就是这么冷血。
何况,这当中,有没有云家两个老家主想要试炼云澈的意思,还不一定呢?
要想坐稳这个位置,有能力还不够,还得有血性。
不然,如何震慑八方?
云家,安稳的太久了。
有胆魄、够冷血,才能担复兴重任。
至于云母?
死者爷爷和伯伯都不心疼,她心疼什么?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她儿子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害了表妹?”
我呸!
没准那小姑娘肚子里踹的还真是她大孙子呢?
她这么多年来行善积德,吃斋念佛,不就希望能洗掉些云家的血债冤孽吗?不就是怕云家这几个男人命太硬克的云澈绝后吗?
她儿子都快30了,早些年糊涂捆在那个白莲花身上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给她折腾出来个大孙子,让她那个没脑子的女儿害了,她还没要个说法呢她还好意思来他们家闹?
让人家心疼心疼她闺女?
人家的闺女就不是闺女了啊?
她还心疼她素未谋面的大孙子呢。
她可是听说了,那小姑娘特别招人疼,盛家那个去见过一次,回来都说可惜了。
那封遗书她也看了,哭的两眼泪汪汪的。
听说盛家那位还亲自去了墓前祭拜。
唉,到底也比那朵盛世白莲强一些吧?
何况那朵白莲花还有那么个母亲,她就更加瞧不上了。
他们云家都还有规矩呢,不能朝老弱妇孺呦下手,那个老妖妇倒好,目标全都是这些人,真是心黑到家了。
云母撇撇嘴。
要不是周家十几年前就把那对母女赶了出去,此时怕是周老都晚节不保了。
云澈冷眼看着那对夫妻盛气凌人得来,灰溜溜地走。
他就是要让云家人看清楚,掌权的人是谁,谁能惹,谁不能惹。
没有约束好后代,就只能自己吃苦果。
不是骂他的乖宝是出来卖的么?
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让她成为她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好了。
不过是占了个好出身,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他的乖宝已经竭尽全力的活着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对她宽容一些?对她好一些?
云澈想起来就好恨。
于是在兰心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就替她把仇给报了。
当然,云澈勉强也能算受害者,说是给自己报仇,也说得过去。
但是谁都知道,他的怨气何在。
为了个女人连表妹都痛下黑手,未免太过绝情。
可是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他这个云家家主,还如何御下?
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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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宝宝看这边,对对对,很好,来321。”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距离兰心生产完也已经一个月了,今天是宝宝满月的日子。
没有大办,这也是兰心的意思。
只让专人过来给宝宝拍了满月的纪念照。
然后在周老爷子的强烈要求下,一家人拍了一套全家福。
三个男人和一个男孩都穿了周老爷子最爱的中山装,兰心则换上了一身旗袍。
再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两年后,她才终于找到了自己喜爱的服饰-旗袍。
看着照片里女儿佩戴着妻子留下来的首饰,气质也越来越像妻子年轻时候的样子,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周老爷子也让洗多了一套,让人给他摆在床头,还让人给他和曾孙子合了个影,就洗出来装在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随身带着。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老爷子这两年非但没有因为周岁岁母女两的事情闹心而苍老,反而越来越红光满面,连保健医生都啧啧称奇。
可不是?
有人天天陪在家吃饭、下棋、聊天,现在还能赶上四世同堂,饭都能吃多一碗,吃好睡好,身体自然就好。
“爸爸,我打算下周就开始正式工作了。”
晚饭席上,兰心笑着同她父亲说道。
周继深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儿子,“妹妹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过去一年是他最关键的一年,女儿的到来令他的心神都稳定了下来,事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不出意外,下个月,不说最顶上那把交椅,起码七个名额中铁定有他和苏家的一个。
只是,自家女儿和苏家老幺的事儿,总不是个办法啊。
他和苏家老大、老二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苏老爷子升官,他老爹也升官,大家做了几十年邻居了,搞的最近他老爹都不去找苏老爷子下棋了。
对外只是说不舒服,实际上他老爹每顿吃两大碗饭,吓得保健医生直哆嗦。
苏朝他见过,毕竟是苏老的儿子不是孙子,只不过出生到长大那段时间他都在外头,不熟。
但是听着还行,就是之前和他那个便宜大侄女不清不楚的,后来又招惹他闺女。
多少有点尴尬。
前几天和苏家老大喝酒的时候,他还说他弟弟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老二借口说有点像青春期那会儿,又开始不说话不理人了。
他只能笑笑装傻。
也不能说罪魁祸首是他闺女并不是?
呸呸呸。他闺女才是受害者。
但是也知道闺女留了个曲儿给人家。
好像又不是那么深仇大恨。
所以他试探过他闺女,什么想法。
闺女也只是笑笑说这是她和她的私事,和两家没什么关系,让他别太在意。
可他就这么个闺女,哪能不在意呢?
但是苏家和他们家的确算得上世交,苏老爷子和他们家老头有过命的交情。
这也确实不好办,一两年不来往还好说,日子久了,怕是朝中都得震荡了。
闺女回来了,这周继深想的也就多了。
儿子大了无所谓了,闺女无依无靠的,小孙子还得靠他,他可不能当疯子了呀。
这不当疯子了,顾及的也就多了。
这也就是人们说的,有人了软肋,就好对付了。
又想起闺女策划了一整年,要去当什么劳什子自媒体网红,想要进军娱乐圈,周继深难免想得更多了。
景家那个小子在娱乐圈,苏家的小子也是娱乐圈的,陆家的小儿子也在娱乐圈。
闺女这是想干啥呢?
他和儿子也想不明白。
索性就不想了,闺女要啥那就给她啥。
正在闷声吃饭的周寻闻言抬起头,“在咱家那个娱乐公司下头挂名了个工作室,但是对外说是独立的,但是资源肯定共享。”
“别让别人查到你妹妹和你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想要极力撇清和他们家的关系,但是他们还是照做了。
总归闺女吃住都在家里,还能跑了不成?
“经纪人、助理、团队,那些你都给你妹妹准备好。”
老父亲一遍一遍地叮嘱,周寻一遍一遍地应下。
老爷子吃饱了在旁边看着月嫂哄曾孙子睡觉,兰心不知道为什么,鼻头突然就有点酸。
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
她打开手机,登录许久没有登录的p站平台,她怀孕的这段时间家里都不让她多看手机,账号直接交给工作室打理运营。
从开始的每天发布2个曲子的高产似母猪up主变成每半个月上传一次的国外街头表演系列。
从法国卢浮宫到美国时代广场,从大洋彼岸到悉尼歌剧院前的广场,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一共24期,每一段都是几分钟的视频,背后确实她和他的团队几个月的努力。
包括编曲、服装、收音、录制,辗转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其实计划中还是第二季的出国,因为她的怀孕而不得不搁浅,看着摇篮里睡熟的儿子,她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