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
亨利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行李准备好,虽然也就简简单单装了一个小箱子,穿好那条膝盖处一些磨损的牛仔裤,弄了下自己金色的头发,就离开了卧室,敲响了旁边麦克的房门。
“快点,就要赶不上去机场的大巴了!”亨利说道。
“不要担心!我已经叫了出租车了!”屋里传来麦克道声音,“要不你进来帮帮我。”亨利拧开房门,看见麦克正用力地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合上。宿舍也几乎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你还真的要休学啊!”亨利问道“怎么,放弃你的工程师梦想,继续在农场里过活?”
“骗你干嘛?我不是说了么?现在我家农场正缺人手呢,说不定你也会喜欢那里的生活呢。”麦克吃力的把行李箱立起来,用自己的体恤擦了擦脸,抬起头看见了亨利正依在门框上,笑着看着自己。虽然亨利只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配上条旧牛仔裤和帆布鞋,可脸上笑容似乎比这夏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你真的不打算回家给你爸妈说一声么?”麦克起身理了理衣服问道。
“是我妈和杰克!”亨利纠正到“我爹在我四年级时就失踪了,我妈再婚。不过也不用担心。反正他们都一心扑在那两个小崽子身上了。这样也好,我整个假期都会自由自在的。”
麦克耸了耸肩,轻轻拍了拍亨利结实的肩膀说道“也好,农场里虽没有都市的热闹,但我保证你不会感到无聊的,我们有很多可玩的!德州特色!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那里的!”
“我可没那么讲究,只要工钱给够就行了!”亨利笑着说道。
两人匆匆把房间整理了一下,便锁了门坐上麦克叫的出租车朝着机场出发了。
作为校橄榄球队的明星四分卫,大块头的亨利挤在飞机经济舱的小空间里显得很难受,不过即使这样也挡不住突然袭来的困意,亨利就蜷缩着身体,在小小的座椅上一直睡了德州的机场。
飞机停稳了,亨利才缓缓醒来,在座椅上吃力地伸展了一下身体,睡眼朦朦间看见了麦克的笑脸“怎么昨晚和她打的火热?”
亨利拍了拍麦克笑了笑“没有!少说这胡话!”
二人取了行李走出来机场。“亨利这里!”麦克拉住有些蒙圈的亨利说道。“我们的车!”
亨利顺着麦克的方向看去,一辆被洗的闪闪发光的黑色大皮卡,停在路边。旁边站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啊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衣,露出结实的手臂,一双棕色的牛仔短靴配上一条深蓝色的牛仔长裤,头戴一顶宽檐的帽子活脱脱的德州牛仔打扮。“这是你爹?”亨利小声问道。
“不,他是我们农场的工人,叫他艾瑞克就好了。”麦克说道,就在那人的帮助下把所有的行李都搬上了皮卡后面对车斗里。
夏季德州的高温烤得人喘不过气来,二人在放好行李后,就急忙忙地钻进了车里,冰凉的车厢里,麦克从车里的小箱子里取出两瓶冰镇好的啤酒,拧开瓶盖递给亨利一瓶“来,欢迎来到德克萨斯!这是我们德州的可乐!”亨利笑着接过啤酒狠狠灌了自己一大口。艾瑞克也上了车,在前排发动了汽车。
“大概还有多久到你家啊?”亨利笑着问道。
“嗯,还有五个多小时吧!”麦克笑着说道。
“你家也真够偏远的!”亨利瞪大了双眼说道,便将头转向窗外。
“听着,亨利,有些事情我要提前给你说清楚。”看着亨利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麦克严肃地说道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看着麦克一脸严肃的模样,亨利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麦克。
“你知道德州的a759号法令么?”麦克问道,见亨利一脸茫然麦克继续解释道“又叫《德州公共服务法案》是允许各雇主可以在监狱里购买一些劳动力,让他们投入到劳动中,既减少了政府的负担,又节约了雇主的用工成本的法案。”
“劳动力?公共服务?”亨利听的一头雾水。
“这么说吧,就是我们农场里的工人都是在监狱或者其他农场主手里买的,只用给他们一些钱,这些工人就归我们所有了。”麦克进一步说道。
“所有?是指拥有么?”亨利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要拥有我?”
麦克笑了“不要担心啦兄弟,你没犯罪,是不会被这部法案影响的。你的工作就是负责看管农场里的工人么,保证他们按要求完成每天的工作!”
“我?!”亨利有些吃惊,“我怎么能保证他们按要求完成工作?”
“这个很简单,没完成的话体罚就是了。”麦克笑道,见亨利依旧满脸疑惑,麦克才继续说道“法案规定,雇主对这些公共服务人员拥有惩戒权和身体使用权,只要不造成永久损伤,是可以任意惩戒的。”
“体罚?”亨利有些不解“你是说揍他们么?”
麦克笑了笑“伙计,这里可是德州!收起你那北方佬可悲的柔情吧!对揍他们,狠狠地揍他们,用板子打,皮带抽,用棒子打,用鞭子抽,不过用鞭子要小心点,那玩意儿要是把皮肉抽裂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他们不反抗么?”亨利继续问道。
“我的伙计,你还不明白么?这个他们其实就是奴隶啊!任何反抗或者逃跑都会面临很严的惩罚,若有不从雇主有权增加他们的服务期限的!”麦克拍了拍亨利的肩说道。“这工作很轻松的,他们可以任由你处置,你不高兴了,抽他们几下都行,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艾瑞克也是你说的公共服务人员?”小声亨利问道。
“哈哈哈,当然不是啦。艾瑞克是我们农场的大管家。他会教你如何与那些工人们打交道的。”麦克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疑惑,没关系的,到了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见亨利沉默了下来,麦克也没有再说什么,车里的氛围缓缓冷了下来。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和牧场,亨利有些担心,他从未像麦克说的那样用板子揍过别人,担心他管不住这些工人,被麦克一家辞退,灰溜溜的回到那个并不温暖的家里。
皮卡在公路上奔驰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太阳西垂时停在了一座大房子前。“我们到了伙计!”麦克笑着拍了拍亨利说道。
亨利跳下了车,看见两名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正将他们的行李搬下车,只见他们如同以前英国贵族家的男仆一般的打扮,穿着贴身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小背心,黑色的裤子和擦的铮亮的黑色皮鞋。亨利看了看麦克,虽没说啥,麦克轻轻点了点头,亨利便明白这两个男子就是所谓的“公共服务人员”了。
“你先跟凯文去你的房间吧,好好洗洗,晚餐六点半。”麦克拍了拍亨利的肩头说道“那么待会儿见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亨利去了卫生间冲了个凉,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了看所谓的德州法律。心里大概也了解了不少,虽说内心里还是不太认可这种现代奴隶制版的法律,但不知为什么心底却涌出了些许期待,亨利甚至开始幻想起自己手持皮鞭的模样。
六点二十,亨利好好打扮了一番,下楼,来到了餐厅。麦克一家已经在那等候了。作为家中小儿子的麦克站在最后,旁边是他的三位哥哥,穿着无袖的格子衬衫,略有些破损的牛仔裤。“你好,亨利。”麦克的父亲紧紧握了握亨利的手。亨利感到那双大手温暖而有力,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太过粗糙,反倒是有些柔软光滑的大手。
饭桌上,一家人谈论着各种事情,虽是第一次见面,倒也不显得太过生份。只是,麦克的一个哥哥时不时的盯着亨利看,让亨利有些难为情。亨利结果麦克递来的甜点,抬头一看,发现麦克的父亲也冻着自己看,顿时脸红了起来。麦克发现了父亲的举动有些不满“爹,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兄弟吧,他也是来我们家帮忙的。”
“喔?抱歉了。养成了习惯了,总喜欢打量下新人。”麦克的父亲尴尬的笑了两声“按理来说,今晚本应该带你去看看怎么管教工人的,不过,今晚好像时间已经过了,明早叫艾瑞克好好教教你吧。”
“等等,父亲!”麦克的一个哥哥突然说道“事实上还有一个,乔治下午把工具弄坏了。我已经叫艾瑞克去处理了,现在他们应付在谷仓里,如果亨利感兴趣的话,他可以去看看。”
“我陪他去吧。我也好久没看过了!”麦克急忙说道,没等亨利回应便拉上他离开了主屋。
“为啥你哥哥和你爸爸一直盯着我呀!”在去谷仓的路上亨利问道。
“他们的习惯,总是把任何人都当成公共服务人员看!尤其是你这种,又年轻又强壮的人!”麦克笑着说。
“二十五!”距离谷仓不远麦克听见了一人痛苦的吼道在一身脆响后“二十六”那人的声音又传来出来。“二十七!”声音越来越清楚。亨利停下了脚步,这身体如此的熟悉又很陌生。“二十八!”亨利一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喂,伙计!你没事吧!”麦克见亨利呆在原地,关心的问道。
“二十九!”那声音再次传来,亨利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向了谷仓,是的,是他没错!亨利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谷仓。
谷仓内灯光昏暗,只能隐隐看见一人手持着什么东西挥舞着“三十二!”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出传来。
亨利跑到了那人旁将艾瑞克狠狠推开。只见一赤身裸体的壮汉平躺在一摞干草垛上,双腿分开被捆在一短木棍上,被高高吊起,将已经红肿的臀部微微提起,背部躺在干草上,双手无助的死死扣着干草垛。亨利扑倒在壮汉旁,没错,正被抽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乔治。
“将军!”骁骑兵紧紧握住护边大将军陈昂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将军一起杀出去!”
“快上马!时间不多了!”陈昂拉着骁骑兵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宝马旁“快些上马!记住了,一定要亲自把着文书交到兵部里!”看着骁骑兵依旧不舍陈昂有些急了“你还不明白么?只有你才有可能逃出这重重包围!搬来救兵,才能解这围城之困!”
骁骑兵眼含热泪,“将军!我会尽快赶回,将军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记住了,一定不要走大道!”陈昂将一文书交给了骁骑兵说道“逐风!我的好马,这次就拜托你了!”陈昂走到这骏马前,将头依靠在骏马的头上轻声说道。骏马似乎也明白了主人的心情,不舍的将头在陈昂身上蹭了又蹭。陈昂心一横,朝着逐风的马臀拍了一掌,骏马迈开四蹄,穿过黑黢黢的街道,消失在夜幕中。
陈昂一人立在院里许久,直到耳旁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才缓缓回到屋内。
屋内灯火昏暗,传令兵站在案桌旁,脸色焦急“将军,时间不多了!”传令兵小身说道。
陈昂坐在案桌旁,看了看三日前对面使节送来的文书。屋内静极了,只有传令兵略显紧张的呼吸声和陈昂轻触纸张的沙沙声。外面传来了锣声,已是丑时,陈昂叹了口气,将文书轻轻折好放在桌面上。“出城去告诉他们吧,若他们真的能按这文书上规定办事,我陈昂愿意投降,叫他们于午时来城门前,我陈昂将在那等着他们!”陈昂挑了挑油灯里几乎快烧完的灯芯,火光稍微明亮了些,陈昂看着一脸悲伤的传令兵说道。
“将军!”传令兵听到此话有些震惊。
“去吧!为了这城内的百姓和士兵们!去吧,我要好好准备了!”说完陈昂便起身走向了内屋。见将军已经决定,传令兵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好迈步离开,将军令传至对方。
天才蒙蒙亮,城内大营内一片肃静,将士们一言不发看着前方的陈昂。“凡是年满三十的或者是家中独子,或家中父母年过六十的出列!”陈昂大声吼道。队伍里稀稀拉拉地走出一些人,但大多数士兵依旧站在原处,“李坚!出去!你的哥哥们都战死了,我要给你们家留下一根苗子!”陈昂看着骁骑营的队伍说道。
“将军!就让我跟你一起去!”李坚带着哭腔说道。
“不行!这是军令!”陈昂吼道“就算不为了你们的父母,为了这城内百姓,你们也要留下来!帮他们度过这关,带我大汉的军队再次杀来。韩权,我的好兄弟,今后这里就拜托你了,照顾好他们!”陈昂说着转身紧紧握住了自己最信任的副将韩权的手。
“将军!”韩权眼含热泪,“韩权愿随将军一起去!”
“那招降书上说可以留一名将领继续在城内,其他人我放心不下,只有你可以护住剩下的弟兄和城内的百姓!”陈昂激动的说道。
见陈昂一年严肃,韩权这才松开了手吼道“留下的军士们跟我来!”虽有不舍,但老弱残兵还是慢慢的离开了大营。剩下的将士们则和陈昂一起开始按照招降书的要求准备了起来。
午时,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陈昂带头领着三百精兵出城受降。按照招降书的要求,陈昂和将士们只着一白色裈巾,戴着头盔,并在左胸上写了各自的军衔和姓名,以便匈奴清点。来到城外,陈昂叹了口气,悲愤的跪伏在地上,手肘撑着地面,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将那封薄薄的招降书。
城外一片寂静,只有阵阵狂风卷的旗子猎猎作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而后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令人胆寒的呼喊声。不过多时一身影隐隐出现在这漫天的尘土里,杂乱的马蹄声和叫喊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那高大的身影骑在一匹骏马上,犹如画里的天神般孔武有力,烟尘随着马蹄不急不缓的节奏渐渐散去,骑在马上那人正是匈奴的新任大单于苍狼王!只见他手持一卷皮鞭,身着一狐皮大裘,头戴一狼皮帽,脚下跨着一匹乌毛赤目大马,显得格外神气。
陈昂感到一股股热气喷在自己的后颈处,微微抬头,只见高高在上苍狼王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如今狼狈不堪的自己。“好久不见啊,陈大将军。”苍狼王冷笑道“没想到吧,你曾经发誓要踏遍这大漠草原也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了。”苍狼王挥了挥手,后面马上又躁动了起来,呼喊声和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漫天的尘土迎面扑来,匈奴骑兵们争先恐后地冲入了敞开的城门内,霎时城内一片尖叫,哀嚎四起!
看着匈奴骑兵冲突城内,陈昂急了吼道“这降书上说了只要投降你就不会伤害着城内百姓!”陈昂准备起身辩论,苍狼王并没有回应,而是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刀鞘死死抵住陈昂的额头“既然你已经受降,还有什么资格于我争辩?我何时说过骑兵不能入城?”苍狼王冷笑道,“给我好好跪着!不然我就下令屠城!”
“你!”陈昂死死瞪着苍狼王,却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态。另一队匈奴士兵则是绕过陈昂,扑向了城外跪着的一众士兵。他们粗暴得扯着士兵的头发,记录下士兵左胸上的军衔和姓名,然后将他们三三两两的用牛筋绳捆住手脚,连拖带拽地往城外的一辆辆囚车里塞。
日头高升,跪在城外的将士们已经全数塞进了囚车里,城内的骚乱也平息了,骑兵们将城内的百姓和剩余的残兵全部赶出了城。
狄“将军!”身后的百姓看着苍狼王马下跪着的陈昂纷纷激动地吼道。陈昂听着身后百姓的声音怒火中烧,可有无奈的保持着跪姿。“抱歉啊,陈大将军,我们蛮族向来不太守时,也不精于文书,降书上有些东西没说明白还请大将军见谅。”苍狼王用鞭子轻轻拍在陈昂的背上说都,“这城内的百姓也都出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话音刚落就跑来两名匈奴士兵,一把抓住陈昂,将他的手中的降书交给了马上到苍狼王手里,又将陈昂的手扭到背后用牛筋绳死死捆住,一把提起陈昂,把他押到了一简易的木台上。
身后的木棍狠狠地打在陈昂的膝弯处,匈奴趁势将陈昂按跪在木台上。“老老实实跪着吧!”匈奴死死压在陈昂宽管厚实的肩上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