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信昀却如同看不见她那样,丝毫没有理会她,他推开岚姨的手,径直往外跑。岚姨在他身后叫道:容先生,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还下着雨呢!
但是李信昀很快消失在夜色和雨幕之中。
岚姨急忙上楼找谌泓渟:谌先生,容先生刚刚跑出去了,出什么事了吗?
谌泓渟静静地站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岚姨以为他没有听见,便踏进房间,想要再一次重复一下自己的担忧。但是谌泓渟很快转过身来,他面上还是很礼貌温和的神情,说道:没事,我只是和阿昀吵了一架,惹他生气了。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和他认错的。只是最近阿昀大概都不会回来了,岚姨你不必做饭了,给自己放个假吧,你外孙女快过生日了吧?回去陪陪她吧。
岚姨虽然觉得古怪,但是她没有多问。面对谌泓渟和李信昀不同,尽管谌泓渟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温和,但是岚姨还是本能地对他有些畏惧,因此她虽然心有疑虑,还是很快便离开了房间,同女儿打了电话,说自己最近大概会休假,到时候来陪她们一段时间。
等岚姨走后,谌泓渟接了个电话,听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之后,他平静地和对面说道:我知道了,跟好他,别让他有任何事。
逃离
李信昀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
李信昀跑着跑着,渐渐失去力气。明明已经跑出了谌家的别墅很远,但李信昀却犹有一种自己尚且身在牢笼之中的窒息感。
白日里的瓢泼大雨已经变得小了,细细的雨丝被风吹到面上,模糊了夜色里本就看得不清晰的视线。除了偶尔驶过路面的车辆发出的引擎声,一切都是静的。因为下着雨,路面上的行人很少,天色已晚,他们都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赶,可李信昀从谌泓渟精心打造的牢笼里跑出来,却仿佛如一只游荡的孤魂野鬼,没处可去。
他寻到一处已经关闭的店面的檐廊下坐了一会儿,他如同刚经历完漫长刑期之后与整个世界都已经脱节的犯人,哪里都没有他的归处。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去什么地方。
于是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到事务所去。
下雨不好打车,他拦了很久才拦到一辆,临下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身上连足以抵押车费的东西都没有,司机怒骂了他许久,李信昀机械地道歉。司机还扬言要报警,拽着他的手臂不肯放开,李信昀甚至还能够分心想,就算是去警局也不错,也算是落脚之处。但是街边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乘客,问司机是否还出车,他要赶去机场。
去机场是大活儿,两相权衡之下,司机只好骂了一句晦气,载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