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昀从这一梦中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很熟悉的房间装饰。
是谌家别墅的卧室。
李信昀一瞬间恍然。
他的大脑残留着宿醉之后的钝痛感,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很遗憾,李信昀并不是那种酒醒了之后便忘记醉酒之后发生的一切的人,除了从酒吧到谌家别墅的路上因为睡过去了没有任何的印象,其余的一切他都还清晰地记得包括他如何在神志不清、思维迟钝的时候,在谌泓渟要将他放在床上休息的时候,紧紧地挽住谌泓渟的脖子,不容许他离开的;以及他如何任由酒精和欲望侵蚀自己的理智,和谌泓渟交缠到一起的。
他的身上还穿着谌泓渟的衣服,领口无法遮盖住的青紫的痕迹,彰显李信昀昨夜的荒唐与不堪。
谌泓渟并未在他旁边,李信昀环视一周,发现谌泓渟在露台上打电话。
李信昀下了床,身体还有些酸软,他赤着脚走向露台。不知道他是在和谁打电话,表情很是冷漠,李信昀走近露台门口,只听到谌泓渟在讲:由他去吧,他是林靖先的儿子,父子间有些悄悄话要说,那不是挺正常的么?
李信昀还是第一次看见谌泓渟在自己面前以外的模样。
在李信昀面前,即便是暴露出真相的时候,只看表面,他依旧看起来只想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完美爱人,李信昀从未见过谌泓渟这种冷漠的样子,他看起来像是一尊冰雪雕刻而成的塑像,尽管看起来无比美丽,却没有任何温度与生机。
谌泓渟感受到李信昀的视线,朝李信昀看过来,脸上那冷漠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这冰雪雕刻成的塑像仿佛顷刻间便融化掉了,而且是专程为李信昀而融化的,他收了电话,朝李信昀走过来,微笑问:怎么醒得这么早?他走进卧室,拿了一条薄毯,自然地披在李信昀的肩上,他站在李信昀身前,替他拢紧薄毯,觉得怎么样?昨天你喝得酒挺烈的,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我让岚姨煮了醒酒汤。
谌泓渟神情安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未产生过那些纷争,他们还是一对寻常的恋人。但是对于昨夜的一切,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你昨天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李信昀拂开他的手,你还是在派人跟踪我?
李信昀之前在想,谌泓渟是真的没有派人跟着自己了,还是只是做得更加隐蔽了,但是今天之后他确定了,显而易见是后者。
阿昀,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你就当在听我最后一次,等这件案子完了谌泓渟说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中全部的情绪,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