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要替李信昀做决定,甚至是放任自己内心最疯狂的部分,他握住李信昀的手,分明是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力道,但是口中却吐露着最隐秘也最病态的想法,我害怕我忍不住,想要把你关起来,你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一切都只能由我来决定。
他能够算计的东西很多,但是还是算不过无规律的命运给予的障碍。
阿昀,我真的很害怕。
他害怕失去李信昀,也害怕占有李信昀。
谌泓渟。
谌泓渟抬眸看他,分明是有些仰视的姿态,可是却是充满了掌控和占有的欲望的眼睛。他看起来消瘦了一些,或许是因为伤口还未痊愈,又或许是因为李信昀的病,他看起来弥漫着一种多愁善病的脆弱,这脆弱融在他美丽的五官之中,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和我一起赌一把吧。
如果手术成功,就当做李信昀说,我是真的重生了一次吧。
残像
车辆即将进站,请各位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李信昀是于朦胧的睡意之中听到了车载广播甜美的女声温柔的播报,他知道他应该睁开眼睛了,他甚至已经感受到车厢里的人已经窸窸窣窣地起身,说话、走动、取行李,发出了许多动静,但是睡意却依然紧紧地缠着他,使他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直到有一只手推了推李信昀的肩膀,李信昀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前方罩着蓝色罩子的客车椅座。
李信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于何时何地,他盯着座椅罩子贴着的广告上写着的旧桥镇欢迎你看了片刻才想起来,他是在回旧桥镇的客车上。
嗨,兄弟,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推李信昀的是坐在他旁边的乘客,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看起来很是年轻,穿着一身宽松的工装,脖子上还挂着相机。
李信昀急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
我看你都睡了一路了,还担心你是不是昏迷了,还好没事,青年笑着从车厢的货架上将自己的行李取下来,说道,已经到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