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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汐止——一处无人的工寮内,丁德馨与丁德襄二人像被缚小鸡一样,分开捆绑在两张椅子上,两人的神情明显的表现出愤怒与不解。丁德馨尤其气愤,刚迷迷糊糊被一名彪形大汉捉去打了通电话,一听通话的是父亲的声音,她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要绑架她跟德襄,但是,到底歹徒哪时候对他们下药,迷昏了他们的呢?她百思不解?当她被抓回到屋内,看见杨荣安稳的坐在刚才绑她的那张椅子上,一切事情变得豁然开朗。“杨荣!真的是你!你这是干什么?”丁德馨口气充满怒意。她记起来了,自己跟德襄都是在吃午饭后,喝下杨荣请的那杯咖啡后便不省人事。刚才还纳闷为什么被抓的只有她跟德襄二人,杨荣却不见踪迹,看他的神情,这一切分明是他设计的圈套。杨荣故做一脸抱歉地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对不起,德馨,我不知道德襄也会约你一块来,只好连你也一起绑了。”言语中竟绽放著胜利笑容。诚如杨荣所说,他真的没想到丁德襄会带姊姊一块赴他的约会,原本他计划只要握有丁德襄这个独子,便足以控制丁仲严那家伙,这下又多了个宝贝女儿,看来,丁仲严更不敢不依言行事。丁德馨压根不相信那个一向斯文的律师,竟会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放开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大吼。“杨大哥不!杨荣,你这种行为太不像男子汉了,有种咱们来单挑,设陷阱害人是卑鄙小人。”刚从迷药中醒过来的丁德襄反应更加激烈,除了猛烈地挣扎之外,突然提起全身蛮力扛起pi股下的椅子,往杨荣站的方向冲去。“别做幼稚举动,德襄。”杨荣冷著一张脸,将他冲过来的身子连人带椅的推向墙角。这一撞,痛得让丁德襄叫出声音。“唉哟!杨荣你不是人”“德襄,你还好吗?”丁德馨看弟弟的头被杨荣直接往墙上一撞,看得出来一定受创很重,除了心疼之外,口中也毫不迟疑地骂了出来:“杨荣!你这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们。”“德馨,你放心—只要你们俩乖乖听我的话,我绝不会伤害你们,请先委屈一下,过了明天我就会放了你们。”“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你不知道绑票是有罪的!”“有罪?我说过明天我就会将你释放,没任何证据或证人看见我掳了你们,要怎么判我有罪呢?更何况从明天开始,我也将在台湾消失无踪。”“你到底为了什么?钱吗?”这是她百思不解的地方,以杨荣的家世并不缺钱啊。果然,当杨荣一听她猜测之一言后,冷笑一声:“钱!德馨,你也太小看我了,依我的个性,会为了一点身外物大费周章的绑人吗?”“那你到底为什么?”“当然是为我祖国的发展。”“祖国的发展?你扯些什么啊!”这人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措词这么奇怪。“原先我的计划是不需自己动手的,但没想到事情会拖到这种地步,那个北川雅子竟不怕死,对丰亚那么青睐,我再不快点下手,一切就会化为乌有。”杨荣不理丁德馨的询问,自顾自地说了一串。“北川雅子?”听到这个名字,丁德馨聪明的脑子大概猜出七、八分了。“原来就是你cao纵最近一连串的法律纠纷,你的目的是想使劲田放弃跟丰亚合作,对不对?”“德馨,难怪你会吸引我,你的确是个既漂亮又有头脑的女孩。”“你怎么能设计出这么完美的计划?!”那些消费者、修车厂、记者这不是个简单的剧本。“有钱能使鬼推磨,丰亚品管部经理吴建安是一个,丹尼班特是另一个,而其他那些配角当然就是我盟友了。”凭他们组织在台湾的势力,要号令再多的人也行,在他眼里这件事只是小case。看他得意的解说著,丁德馨总算连贯起一些情节。“原来是品管部门的经理将不良的零件偷出来给你的,但他如何能重新包装让那批劣级品出厂销售呢?”丰亚一向是各部门分工,或许他能拿到零件,但不见得他能改造零件,依消基会所言,所有市场上的零件都有正厂检验合格的标志。”“这你脑筋就稍差了,我当然要善用法律顾问这身分喽,以了解工厂流程的名义视察工厂,要让那批报废零件铸上丰亚商标根本不是难事。”“我记得你只视察过两次,那都是在一、两年前,没想到你计划这么久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心这么黑。”亏爸还那么信任他,这人真不是人。“没人派我来,只要对祖国有利,我自动会做。”杨荣脸上露出一脸倨傲。女人懂什么,当年一得到劲田跟丰亚接触合作的消息时,他便开始未雨绸缪做最坏的准备,也才会放弃在纽约高薪的律师工作回到台湾。“你是大陆的商业间谍!”从他两次提到的祖国字眼,丁德馨做出假设。“不要用间谍这两个字,我是个独立自主的个体,没人能指挥我做任何事。只要是祖国的事,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你真卑鄙。”“商场上原本就是尔虞我诈,没什么卑不卑鄙。你们休息吧!我去观察你老爸那头的动静,不陪你们了。阿建,阿虎,看好他们。”“是,杨哥。”杨荣对著门口交代一声,回头瞥一眼充满愤恨眼神的两姊弟。现在一切就等丁仲严,明早消息一公布,他不相信劲田还会信任自动解约的丰亚,到时候,下个合作对像绝对是长春。他又为祖国的经济帮了个大忙,看来,他在党的地位将节节攀升,几年后,总书记一职将非他莫属“接下来该怎么做?”在丁家,丁仲严自从接过那通电话后,便坐立难安来回踱不停步“我去找杨荣!”说著,突然往门口走去。“丁先生,等等!”李云从思索中抬头,制止了他的行动。“目前你不能贸然去找他,我们没有证据指出人是他抓走的,你这一去只是打草惊蛇而已!”“不去找他,难道我们要在这儿干着急?”丁仲严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无助感。“仲严,你先坐下来,我想李先生的意思是等我们讨论个方法后再去找他,而不是不找他,你得先冷静下来。”北川雅子将他拉回沙发上坐下,细声的安抚著。“北川小姐说的是。依我看,杨荣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身分已经被情治单位掌握,当然也不知道我们已经猜到丁小姐是被他掳去,所以丁先生你必须装做什么事都不知情的状况下打电话给他。”李云边思考著、边说出心里计划。“打电话给他?之后呢?”“找到他目前所在位置,当然得用个好理由让他觉得你打这通电话理所当然,并且让他放松心防,我想他一放松后,必定会回到丁小姐被关的地方,我们便能跟踪他救出丁小姐姊弟俩。”“要找什么理由让他放松心防呢?”丁仲严这时候根本想不出任何理由,一听到杨荣的声音,搞不好他会先来个破口大骂。北川雅子轻轻地拍拍他手微笑着,开口说出她意见:“何不告诉他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并询问他若解除签约仪式,丰亚是否需负法律资任!他是丰亚的法律顾问,又是德馨的好朋友,你找他拿主意是正常的。”她大概是目前房子里最清醒、冷静的一位。“好方法。”李云一听,不禁竖起大拇指赞成。“重点是你要透露出为救儿子、女儿什么利益都愿意放弃的意思,这样才能让他松懈下来。”“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惦记著一双子女,丁仲严强打起精神,冷静的拨下号码。“喂!小护士”“山口?”迷迷糊糊中,丁德馨似乎听见山口哲至叫她的声音。看来,他的声、影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中,连作梦都那么有真实感。“小护士”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音量大了些。“姊有人叫你!”丁德襄用头撞了撞睡眼蒙?的老姊一记。从没见过一个肉票在这危险的时候还睡得著的,他真是服了老姊了。铁皮后头的人叫了那么多声,眼看连外头的守卫都要进来了,她还在睡觉。“什么事?”被老弟撞醒的她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这小子破坏她好梦,把山口哲至的影像全吓跑了。“有人叫你!”丁德襄没好气的低吼著。“德馨”这时又有一声轻唤从他们俩的背后传来。“哲至!”这次丁德馨真的醒了。“小声点,我在屋子的后头,你还好吧?”“还好,你怎么会在这儿?”两姊弟同时扭过头看着身后,这才发现铁皮屋下头掀起了一小角破洞,山口哲至的声音便是由那传了过来。“这个等会儿再说,我现在跟言一进去救你。”原来前来的不只他一人。听他说这话,丁德馨跟丁德襄茫然不解地互望着。这屋子四周全是用铁皮搭建起来的,除了前头那扇门外,就只有上头靠近屋顶的两个气窗,他们要怎样进来?“你要怎么进来”她脑子才想着,便发现一身影从上头气窗翻了下来。“哇!”丁德襄的嘴巴张的比月球还大。“小心点?”丁德馨看一眼翻落下来的人,连忙出声叮咛著。是那个看似文弱书生的申言一,看他灵活身手,丁德馨知道自己以前都看走眼了。“丁小姐,我帮你解开绳子,你从气窗爬出去,山口先生会在外头接应你。”申言一动作敏捷,三两下便落到她眼前。“请你先救我弟弟,他头跟脚都受伤了。”“好。”申言一边帮她解著绳索,边看一眼一旁还张著大嘴的男孩,点点头。“你是忍者吗?”丁德襄从他刚翻下屋顶时只想到这句话。“没错!”割著绳索,申言一给他一个肯定的笑容。这个回答差点让丁德襄昏过去,这世上真有忍者!太不可思议了。“来,我顶你上窗沿。”“好唉哟!”丁德襄忘了他那只脱臼的腿还没完全复原,匆忙往上一蹬时,牵动了伤处,痛得他惊叫出声。听到他这一声轻呼,申言一快速的将自己滚向门边。在前头那扇门被推开时,他已经掩身门后。“鬼叫什么呵!想逃啊!”门口那两名杨荣的手下,在听到丁德襄那声惊呼后,立刻冲进屋内。想当然已看见两姊弟被松绑,以及站在椅子上准备往上爬的丁德襄。“阿虎,小心,可能有人闯进来了。”那名叫阿建的指指上头开的老大的气窗。“找死!”两人同时从腰际掏出一杷黑星手枪。“呼!”看到他们手上的枪,丁德馨跟丁德襄同时倒抽一口气。老天!这景象怎么跟演电影一样。突然那两人感觉到身后有人,一个转身申言一在他们俩还未及反应之前,两脚同时一阵旋踢,正中目标的踢中他们持枪的手。“唉哟!”两名歹徒的枪当然应声飞离手掌。申言一乘胜追击,双手同时向那二人开攻,那两名歹徒也像是练家子,跟申言一对手的招式一点也不含糊,瞬间三人扭打成一片,厮杀得难解难分。“德馨快逃,去报警。”山口哲至在外头听到里面的打斗,从屋前冲了进来叫著。自己也投入战场当中。“德襄,你快去报警,我留下来帮他。”丁德馨心系山口哲至的安危,不想离开。“我是男人,当然是我留下来帮他,你快去报警。”这个节骨眼,丁德襄却大逞男子气概,要他姊姊先逃命。“你的脚根本无法用力,怎么帮他?!快去,他们的车上应该有行动电话,快去打电话。”说完,她不理他,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等待著适当时机,打算敲昏其中一名歹徒。

“好,我去报警,姊,你得小心一点。”“我知道,快吧去啦!”“砰!”一声惊天枪声突然在这一场打斗响起。“你们好雅兴啊!这么晚了喜欢锻炼身体出门。”门口,杨荣拿著枪一手抓过正想往外冲的丁德襄,并将枪抵住他的头,对著屋内打斗的人群说著,脸上露狰狞的笑容。“山口先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你认识我?”手上捉著名绑匪的山口哲至寒著脸看着他。“青森集团的年轻总裁谁人不知!阿建,还不赶紧请我们的山口总裁坐。”“是!”了解杨荣的意思,阿建、阿虎挣脱山口哲至跟申言一的擒拿,开始找寻绳索。“是你派人杀了丹尼。”山口哲至突然问出这问题。杨荣起初对他这突然一问微愣一下,随即一声冷笑:“不是,他是吸毒过量死的,我还没那么笨,犯谋杀罪。”“他不是死在你手中,但我知道那毒品是你给的,没想到你除了会绑票勒索外,还贩卖毒品。”山口哲至冷静的说出假设。“嘿!我杨荣还不屑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告诉你,他的毒品是闵上冈给的,能拿到纯度极高的吗啡,除了医院院长,还有谁有这等能耐。”“闵伯伯!”丁德馨惊叫出声。“他跟你也是一伙的?你乱说!”她一脸不可置信。“不能算是同伙,或许可算同类人,只怪他收了太多回扣被我逮到,怕我抖出所有内幕,我这一点小小请求他当然得帮忙了。”他办事的手法一向是“知人善用”只要握有那人见不得光的把柄,再怎么正义之士都逃不过他手掌心。“原来那晚闵伯伯就是拿吗啡去给丹尼”丁德馨突然记起德襄说他遇见闵院长的那一晚。“纯度那么高,所以丹尼照他平常的吸法吸食就变得过量,难怪他会死得这么快。”山口哲至回头对申言一说著,并使了个眼神。“所以说啊!笨人在这个社会早死早好。”听山口哲至这么一说,杨荣更陶醉在自我的得意中。“杨荣,别一错再错了,放了我们,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丁德馨抱著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他能悬崖勒马,但似乎徒劳无功。“这件事不可能没发生过,要这件事赶快落幕,也只有你父亲自动放弃劲田的合作案。”“不可能的,你以为丰亚放弃劲田,劲田就会到大陆设厂吗?”她不想毁掉父亲毕生的梦想。“那是当然,中国有低廉密集的劳工、丰富矿产,未来更拥有广大的市场,这些都是吸引大车厂必要的条件,劲田当然会选择中国。”“不!劲田不会!”突然,在他这句自信言词一说完,门口便响起一声坚定的女子声音。“谁?啊!”杨荣受惊转身。这时,申言一趁他失神射出一把飞刀,刺穿他拿枪抵住丁德襄的手,脚一翻踢,打中身旁正打算捆绑他们的阿虎、阿建。刚才山口哲至对他使的眼神,便是告知他外头有人来了。当然,他这干净俐落、漂亮的动作又得到丁德襄满脸崇拜。“不许动!”在丁德襄脱困的同时,门口也涌进一批警察,拿著枪指著在场所有人。“你们”杨荣愤怒地看着门口站著一群人。丁仲严、北川雅子和一位黑上衣男子。“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他不相信他的计划会有疏失。“杨荣,劲田打一开始便没意愿在长春设厂,中国的政策摇摆不定是一些企业望而却步的主要原因。没了丰亚,劲田还是会找其他国家的合作厂商,但绝对不会是长春。”北川雅子坚定地为前头那句话做了注解。“你”杨荣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果决,眼神一阵忿恨。“你太自信了,杨荣。”那名黑衣人淡淡地回他一句。“你是谁?”他发现现在的情势似乎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调查局,李云。带走。”他下个命令,一批干员立即押起杨荣及那两名被踢倒在地的喽br /≈gt;“丁仲严,你耍了我!”离去之前,杨荣回头怒斥一声。刚才在电话中他还那么沮丧无助,没想到一下子却变成这样。“不是我耍你,一直是你耍我!”丁仲严无奈的说了这一句。李云挥挥手,要部属将人带走,随后转向屋内另一群人。“丁先生,明天请你跟令媛、令郎到调查局走一趟,今晚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跟著,他也没入黑暗中。“爸”丁德襄拐著脚率先投入父亲的怀抱。“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这一夜,他最渴望的就是这个结果。丁仲严默默地接受这历劫归来的温暖。“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事情落幕了,回到丁宅,丁德襄拉著父亲跟未来母亲吱吱喳喳的说个没完,好不容易丁德馨才逮到机会插进一句话,这句话是对著从回到丁家便一直闷不吭声的山口哲至发问。“对啊!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呢?”听姊姊这一问,丁德襄才记起他一直想问却忘了问的问题。山口哲至像不太习惯大伙一下子将焦点全放在自己身上,微微清了下喉咙,这才开始解释著:“说来巧合,今天中午我跟言一开车经过一间餐厅门口时,恰巧看见德馨跟这位小兄弟,似乎像喝醉一样被架上一辆车。”说到此,他对著丁德馨微露一笑。她一定不相信,当时在车上的他正想着她的身影,没想到脑子想着、想着,眼前人就出现了,对那种机缘巧合的惊讶,绝不比见到她被人架走来得小。“然后呢?”丁德襄急躁的问著。“当时的情景令我十分好奇,醉酒这种行为不太像我所认识的小护士会做的事,尤其在大白天。因此要言一跟著那辆车,没想到却发现你们被载到那个废弃工寮中,又看他们身上全配著家伙,所以才决定等到晚上再行动。”山口哲至轻描淡写的说著过程。“哇哇!山口大哥,你们俩真是我的偶像,我太崇拜你们了。”丁德襄对著他们做出一个佩服的手势。“巧合!巧合!”山口哲至有趣的看着丁德襄。这男孩笑起来跟小护士还真像。“真的很谢谢你,山口先生。”丁仲严紧握著他手道谢。这个谢意中,似乎还多了那么一点什么“中国人不是最喜欢说缘分的吗?这都是缘分。”山口哲至了解似的回他一握,眼神转向一旁一直偎在丁仲严身旁的雅子。这一切再明白不过了。“很晚了,大家折腾得也累了,该休息了。我先回去了。”他对所有人礼貌地欠欠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北川雅子。他知道丁仲严今晚一定需要她的陪伴,所以并没邀雅子一道回饭店。“我送你出去。”丁德馨在北川雅子还未起身时脱口而出。她真的好渴望跟他独处的时间,尤其在经历过这一连串恐怖事件之后。没想到北川雅子竟对她露个笑容,还鼓励的点点头。丁德馨突然有种充满勇气的感觉。走在穿越丁家花园的小径上,丁德馨再次跟山口哲至道谢。“谢谢你救了我弟弟跟我。”“别谢了,小护士,我说过这一切都是巧合,换是别人我一样会伸出援手。”他停在一凉亭前对她微笑着。只是得看那个别人是不是跟他心有灵犀,让他特别有感应。他心中补充道。“进去吧,晚上有点凉。”他体贴的提议著。“没关系,我送你到门口你明早回日本?”避开那个会令她窒息的笑容,丁德馨随口问著。明知道是多此一问,刚在屋子里他早说过了;但这却是她目前唯一想得到的话题。“嗯!参加完签约仪式就走。”“”蓦然兴起的离别伤痛让她无法言语。我想跟你多说些话,为什么你无法感应到我的感情呢?丁德馨觉得心痛。“别忘了我们的赛车之约哦!”像是看不出了德馨的心情般,山口哲至只顾说著他惦记的事。“哲至”丁德馨第一次如此亲密叫他。“你难过吗?”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也不知道是问他对离别难不难过,或是问他对北川雅子移情别恋之事难不难过。“不会!”山口哲至像是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很笃定的回地这么一句。丁德馨将这句回答当是针对北川雅子跟父亲的婚事,她不要听他说不难过离别。“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s!”她话还没说完,山口哲至便举起手轻轻堵住她唇瓣。“我曾经告诉过你,雅子跟我之间的关系,这是她的决定,我为她高兴,当然也会为他们祝福,没什么好抱歉的。”他实在不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会伤心欲绝呢?他一点都不难过,至少他知道绝不会比看见丁德馨被绑在工寮时难过。“谢谢你”拉下他轻触唇瓣的手,丁德馨却舍不得放开。“我”“别说了,当了雅子的女儿后,你更像是个可人的小妹妹了。”山口哲至不是没看出她眼中充斥的爱意,但他就是不想被牵绊,尤其对像是一个纯真的小女人。“小妹妹?”丁德馨被这个名词吓了一跳。“是啊!既勇猛又厉害的神勇女强人。”他笑捏她的小鼻头,想将气氛弄轻松些。“我不要”丁德馨突然将自己投入他胸膛,流著泪摇头道:“我不要当个妹妹,你可不可以让我代替雅子”长期的压抑感情,没想到终了却得到这样的误解,她豁出去了,今天,她一定要表达清楚——她爱他!她真的爱他!纵然当个影子跟在他身边她也满足,她一定要打破他的无爱论!“傻丫头,你就是你,没什么代不代替的,是我不适合你”他从来没发觉,面对感情事情,会有这么复杂的情况。以往交往过的众多女人中,没人敢跟他对爱情这东西讨价还价,他也从不给任何女人有这种机会,唯独这个小丫头老天,千万别给雅子猜中了山口哲至突然又记起前几次自己悸动的反应。“适合!”丁德馨再也不管什么叫含蓄,管它什么叫矜持!“我爱你!”她圈上他的颈,硬拉下他头,深深地印上自己的红唇。“德馨!”山口哲至迟疑地退缩著。想挣脱地的桎桔,没想到却让她圈得更紧。他不是不了解她的真情,但是她太单纯、太善良了,他怕他会伤害她,像他这种现代坏男人,只适合逢场作戏的恋情,根本没资格爱她。“吻我求你吻我至少当它是个临别的礼物。”见他迟疑,她干脆如泣如诉地求奢。那双水雾黑眸、那身纤纤倩影,让山口哲至看的百般不舍。虽不忍伤害她,但更不忍看她这种痛苦表情。深吸一口气,他照著她乞求轻轻地给她一个吻算是吻别吧!他如是说服自己。没想到他轻轻这一吻得到的却是十分激情的回应,丁德馨似热情又生涩的紧紧吻住他,根本不让他有退却机会,她吻的全心全意、完全付出山口哲至当然也发现,这一吻绝不是一般礼貌的吻别,它包含了太多、太奇特的感觉——是一种缠绵、一种甜蜜、更是一种承诺他有点舍不得停止。最后,是丁德馨先停止这记缠绵悱恻的吻。“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她抬著满脸泪珠问著。刚才他反应得明明跟她一样陶醉,为什么他就是不承认那种感情。山口哲至不敢直视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只得将她的头轻轻压在胸前,憋著气说:“小呆瓜,你不懂,遇到像你这般绝色美女这么热情的吻,一般男人都是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并不代表任何意义。对我而言,这就像平常的问候之吻,那种给小妹妹的吻。”“你确定”丁德馨心中那串泪水再也忍不住奔流而出,这个男人真懂得如何刺伤人的心啊!她这样拉下身段向他示爱,得到的反应竟是这句话——给小妹妹的一个吻!“是的,我确定。你忘了我是无爱论者吗?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他有点赌气的说出这些话。“山口哲至!我真的好恨你!”丁德馨听到自己心在淌血的声音,这将是她给他最后一句话。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含著泪转头离去。这辈子,她不愿再见到这个令她心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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