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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错了。你不懂曲子,也挺好,”邾晏盯着温阮的眼睛,视线滚烫灼热,“这辈子都不用去学,去懂。”
只要懂他就可以。
温阮有点不明白:“嗯?”
邾晏垂眸,放下手里琵琶:“此前我一直想找一把完美的琵琶,现在想,我该找的不应该是琵琶,是人。”
琵琶再好,能音弦通达,传递曲中所有,遇到不懂的人,仍然什么都听不出来,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听不懂任何曲子,却能听懂他任意时候拨弦的心情……
最好隻懂他,隻懂他就可以,不用懂任何其他人,其他琴。
对方的眼神太烫,太亮,温阮有些受不住:“别,你还是找琵琶吧,我不懂乐理,是真不会品评,听不出指法技艺如何高绝。”
“好,阿阮说什么,便是什么。”
又一曲新起,没有长河落日,沙场点兵的肃杀,反而有窃窃私语,像是在道别了。
温阮便笑:“殿下隻管放心去,我这边很安全的,很多人都会照顾我。”
他果然听得懂。
邾晏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有些颤抖,干脆停了琵琶:“药丸也不能忘了吃。”
因为温阮实在厌恶喝药,总是想倒掉,邾晏专门去请老太医换了方子,给捏成了药丸子,一天一枚,省事又不太苦,温阮勉强接受了。
“不会。”
“我这两日会调九个暗卫到你身边,你可能看不到他们,切记不可驱赶,随时让他们跟着,明面上仍然以南星为主,”邾晏垂眸,“也不用管他们,他们吃住都会自己安排。”
温阮怔了片刻:“你其实……也猜到了我会离开,是么?”
邾晏没说话,但再次响起了琵琶音,回答了他。
微风拂过,带来桂花的香气。
月圆人圆,团聚欢畅,没人不喜欢相聚,没人很喜欢离别,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正如邾晏会决定亲去北地,不愿自己家国被使团挟製一点,温阮也因此次要开边贸,早早和霍二少梁夫人聊过对策,酒方子製糖法全部都在紧锣密鼓的试验,他也得亲去海边一趟,把新盐製出来。
邾晏要挫败使团的锐气,他便盯着使团的钱袋子,这一波,必不会叫对方得了好!
别人可能只会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可他们,不是别人。
温阮很想问邾晏,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可又觉得,这话似乎没必要问,一切都太明显了。
他察觉到了邾晏的靠近,他的眉眼,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可他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