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寻不得不抬头,看向陆承川漂亮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情绪这么低迷。”陆承川的嗓音比平时还要温柔一些,他说话的时候,拇指的指腹也触碰上了郭寻的脸:“但是郭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即使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晚安。”
陆承川说完,低头在郭寻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后,转身离开了客房,关门都轻手轻脚。
“求你了 寻哥哥”
陆承川的安抚并没有让郭寻的心情变好。相反,这些话和刚才在陆家书房里发生的对话杂糅在郭寻的大脑里,让他心乱如麻。
在客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郭寻穿上了陆承川借给自己的睡衣——是新的,不过尺码确实是陆承川的,以至于郭寻穿上之后有些空。
他穿着宽大的深色睡衣站在窗前,手里的第三支烟快要燃尽,心情却并没有变得更好一些。
郭寻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人跟人之间产生喜欢或厌恶,都应该是建立相处了解的基础上。但陆承川的出现让郭寻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认知:
他确定酒吧里的那一夜是他和陆承川的初遇,郭寻对自己的外貌条件有一定的自信,但他不认为光凭这点就能让陆承川对自己产生什么深厚真切的感情。
可是陆承川对郭寻的态度,并不像见色起意。如果陆承川只是想跟郭寻发展床伴关系,他没必要连亲吻都询求郭寻的意见,他只需要把陆家太子爷的身份摆出来,再恩威并施一下,也许效率会更高——郭寻答不答应是另外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郭寻对陆承川的好感显然已经超出了郭寻自己的意料,所以见色起意这个猜测刚出现就被郭寻否定了——陆承川应该不是这么轻浮的人。
至于陆兴邦嘴里所说的兴趣,郭寻却也觉得不像——没有人会为了一份心血来潮的兴趣,先是为了博取郭寻的心疼而让自己受伤流血,再是对郭寻说出类似于不惧与父亲作对的承诺,尤其是在陆承川的心中,他跟陆兴邦的父子情谊从来都是值得骄傲的事。
所以真的会有人在见面的第一眼就不可遏制地喜欢上对方吗?
窗帘缝隙之间的透明玻璃上晕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郭寻一手拿着烟,另一只手在微润的玻璃上无意识地比比划划。
连续传来的手机振动声让郭寻恍然从发呆中抽离出来,视线重新聚焦,他看见玻璃上出现了“陆承川”三个字。
这让郭寻的心狠狠一颤,下午登机时的想法又一次钻进他的脑海:郭寻,你完蛋了,你被一个小自己将近十岁的毛头小子掌握了。
他近乎心慌地伸手将这三个字划花,手机振动声已经消停了。确保再也看不见名字原本的样貌后,郭寻才将手里的烟杵灭扔掉,并拿出手机来看——三条短信,两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来自让他心慌意乱的罪魁祸首,陆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