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觉得妈妈说得不对,哥哥其实特别会忍。哥哥有关节炎,每个月都要去打青霉素,很长的针,看着特别吓人。每次去打的时候,旁边打完的叔叔阿姨都会哭,医生说那是“生理性泪水”。我问过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医生告诉我说因为太痛。
连医生都说痛的针,哥哥打的时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医生说的生理性泪水,只是每次打完脸色很苍白。他每次打完针都要扶在扶手上休息一个小时才能很慢地走动。
哥哥打针从来都没出现过医生说的生理性泪水,也从来没有说过痛,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痛,他咬紧牙关不说话的样子我觉得比那些喊出声的人还痛。
哥哥是个很正直的人。班上的男生经常随地乱扔垃圾,还讲脏话,但我哥哥从不乱丢垃圾,也从不讲脏话。
哥哥每说话一直很文明,他还经常教我一些知识和规则,我无法理解班上有的女生会早恋,因为他们的男朋友看上去又幼稚又不文明,装着一副很酷的样子,让人看着恶心。
哥哥说跟别人相处的时候一定不要占别人小便宜,不管多小都不行,要有来有往,注意社交的分寸,不能因为别人不当回事自己也不当回事,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我觉得哥哥说得很对。
妈妈说哥哥是他见过的最懂事最乖的孩子,我也觉得。
妈妈说他现在最爱我和哥哥,我也和妈妈一样,我也最爱妈妈和哥哥。我希望以后成为一个特别会赚钱的人,赚很多钱养妈妈和哥哥,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可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帮不上忙。
老师说长大不是一瞬间的事情,需要通过多年的积累,可是我却我自己能一瞬间长大。
希望妈妈和哥哥等等我,等我慢慢长大,然后我来照顾他们。
我爱我的家,我爱哥哥,我爱妈妈。
发疯
19
亲人的离世就像在你心上活生生剜下一块肉,虽然琐碎的生活不会让你时时刻刻沉浸,但只要一想起来,那块血淋淋的伤口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疼痛感。
失去的那一块,永远都补不回来的,是不可再生的永久性细胞。
萧萧顺利考上了十中,那个全市有名的外国语学校。
母亲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对一切事物提不起兴趣,一种无形的抑郁情绪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学生会的工作我也辞了,毕业实习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不合格,梅老师说我要重修这一学分。
她让我联系教务处让我找了一个新的校外企业,我凭着出色的英语口语侥幸获得了一个实习名额。
单位虽然没有之前学校组织得好,但是真的已经很关照我了。
梅老师知道我家里的事,一直默默地关心我,还时不时提醒我几句。
贺晨科在我母亲出殡的那一日也来了,他帮我给我母亲抬棺材,还陪我守了一天的灵。
来往的亲戚朋友很少,但我还是把整个丧事办得很大。生前母亲就受尽了委屈,死后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她的面子。
丧队的车发的烟我全都买的和天下,但没几个人来。绝大多数都发给小区邻居和路人了,拿了烟的,大部分都进灵堂来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