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堔抬手贴着额头,没有烫手的感觉,等会找点常备的感冒药吃,再回房间睡一觉差不多就能好。
和人下周约好了面试,这种关键时候,不能因为感冒掉链子,毕竟工作机会来之不易,特别是宁堔作为一个还在读书学业繁忙的未成年。
宁堔面试的是乐队小提琴手,乐队名叫“ask”,听着特别不靠谱。毕竟没哪个乐队需要拉小提琴的,又不是正经音乐大厅表演。
宁堔之所以愿意打电话过去问,仅仅是对方贴的a4纸上写着工作时间弹性,演出基本在双休以及寒暑假,对年龄工作经验全没要求,唯一需要形象过得去。
所谓过得去指身高175以上,五官随便,别丑的跟闹着玩就行。
薪资非常可观,很难让人不心动。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应该就二十来岁,语调给人一种不太热情很冷淡的印象。男人电话里没问太多,只是了解了下宁堔身高年龄等基本情况,最后说先加微信,他们乐队在外地商演,得到下周才有时间正式面谈。
工作的事情一旦尘埃落定,宁堔接下来需要考虑的也就是高考,以及叶秋梦能不能醒过来这件事。
余下的,都不重要。
宁堔眼帘向下低垂,神情有些麻木。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过去的事,还是过了那么久,久远到宁堔几乎完全没印象。
现在陡然回想起来,才有种,哦对,确实是发生过这样的片段。
沈默送他的那块智能表宁堔还有点印象,夏令营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宁堔都是当最重要的宝贝贴身戴着,后来怎么弄丢的,宁堔不太能记起来。
或许是无数次搬家换地方和被不同的人领养,导致手表被宁堔藏哪了都忘了,就算想起来也很难回头去找,毕竟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哪能说回就回。
这么多年过去,见到沈默第一眼恰好是关于手表,他竟然完全没想起来在很早以前,有人将手表这东西当成礼物送给过他。
分明那时候信誓旦旦答应了沈默不会忘记他的,包括绝对不和人打架的约定,宁堔最后也没能守信。
不光守不住,甚至发展成终日在和人打架中度过,即使宁堔极其不愿和人动手。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产生强烈恶心反胃的生理不适。
一般凌晨醒来都很难有睡意,宁堔准备上楼拿出小提琴练练,免得到下周面试太紧张一时手生忘了怎么拉。
不到四月,气温无论早晚依旧透着寒意,穿个短袖能把胳膊给冻出一身鸡皮疙瘩。这会天空阴沉晦涩,黑得吓人,看着有场大雨即将兜头浇下来。
操场没几个学生,平时最爱往外跑的那帮调皮捣蛋的,也都老老实实回到各自年级教学楼,一排连一排趴在走廊栏杆上探头探脑朝底下张望。
周围叽叽喳喳全是学生说话吵闹的动静,以及部分光明正大站在楼梯处抽烟骂脏话的。
但凡路过有女生闻着烟味皱眉看过去,甭管美丑,都能无差别获得一声口哨以及约不约的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