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宁堔感觉心脏猛地往下一沉,脑子跟不是自己的一样,突然间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只看到肖丰那张脸跟个话剧演员似的,在眼前不断变换表情,张嘴扒拉扒拉个不停。
宁堔知道自己应该是听到他在说话,但莫名其妙一进耳朵就全变成了没有内容的嗡嗡声,混乱的不行。
宁堔强忍住没让自己没太过反常,镇定地点点头:“我去看看。”
肖丰问:“看什么啊?”
可惜这句话落到宁堔耳朵里依旧是模糊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开始抽筋,接着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宁堔忘了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又怎么绕开打完电话满脸严肃准备返回巴士的英语老师。
堵成长龙的高速路上出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
一边跑,宁堔边拿出手机,拨出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且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传入宁堔耳中,宁堔没管它,条件反射般一遍又一遍回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
胳膊还是不受控地抽筋发抖,险些因为拿不住而将手机给摔了。
宁堔没意识到,他长久封存逃避的那些情绪,正如洪水大浪一点点决堤。
跑得太快太急,双腿踉跄了一下,宁堔神色平静慢下脚步调整呼吸,然后继续跑。
沈默,宁堔眼前只剩这两个字。
宁堔不知道跑了多远,但应该是挺远的。
除了耳鸣听不清声音,喉咙处不断涌出和吞刀片一样的剧烈痛感,以及因为跑太快耗氧过大造成的血腥气,
这些身体上的反馈,都在提醒他跑了很长的路。
越往前,交通堵塞越严重,不少被堵的车辆已经开始焦急地连续摁响汽车喇叭,还有实在憋得不行干脆下车透气活动的。
一眼望过去,高速路上除了车就是人群,乱糟糟毫无任何秩序可言,大有堵到猴年马月的意思。
常言说,天灾人祸面前人人平等,管你贫穷富贵还是年长年幼,除了认命接受别无他法。
生老病死不可逆转,人们责怪老天不长眼太无情,老天反过来嘲笑人类过于脆弱,一个不小心,半只脚就已经踏入鬼门关。
先前是叶秋梦,而现在,轮到沈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