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挨着桌脚,背对着他跪坐地面,薄薄的一片背脊微弓,双手不知在做什么,用力时,耸出像蝴蝶翅膀般的肩胛骨。
“在做什么?”
游判走向他,扣住肩膀把人掰过来,陡然一惊。
迟寄竟然在往自己的嘴里塞纸,白色纸张撑满了他的口腔,看起来已经到喉头堵住了气管,他的呼吸艰难又粗重,脸色苍白,眼尾留着一点痛苦的水渍。他的双手还放在嘴边试图继续把那团纸往口腔里推。
“你在干什么!”游判大惊,一把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嘴抬头,将那团纸掏出,迟寄随即爆发咳嗽。
游判愤怒地扔掉纸团,钳住他的下巴逼视道:“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迟寄稳住呼吸,眼睛里是很清澈的坦然:“没写好。”
“什么?”游判古怪地挑了下眉,随后意识到什么,扔了他下巴捡起纸团展开,果然是写过字的宣纸。
他的表情更古怪了:“没写好你把它塞嘴里干嘛?你想吃了它?”
迟寄摇摇头,慢吞吞地说:“没做好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游判根本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但其实大多数时候,这人古怪的行为背后都有别的用意。他毕竟是个学什么都很快的聪明人。
“你在撒谎吗迟寄?”
游判沉下目光冰冷地打量他,觉得不够,又扼住他的下巴左右审视。
“因为我不和你结婚,所以你搞这些花样,想让我心软?”
迟寄被迫扬着头,看他的目光里带着不解。
游判嗤笑,“演得挺像,但我不会喜欢。”
迟寄着急了,一下用双手握住他手腕,“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正常的。”游判不耐烦地抽回手,“迟寄,正常点吧。”
迟寄撑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双手失落地垂到自己腿边。
游判伸手想将他拉起来,见状又有些心疼,索性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将电视遥控器丢给他。
“半小时后吃饭。”
提着食材进了厨房,期间,他抽空往客厅看了一眼,发现迟寄并没有在看电视,而是用手抠着遥控器的按钮出神。
游判无动于衷,这种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的感情,他永远厌恶。
饭后,迟寄看着精神了些,从零食筐里捡了袋薯片,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游判洗了碗出来,看他那样子又被乖得一塌糊涂,心里仅剩的烦躁就这么粉碎。
他跟着坐过去,见电视上演着老套的情节,调出片库:“找部电影看吧?你不是喜欢电影吗?”
迟寄无比赞同,开心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