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想要了解我,不如直接来问我。
“哎哟我哪敢开你玩笑,我这是实话实说,不然怎样,穆洋不是你老公吗?”何琳挤了个笑,虽然不比哭好看多少。
“穆洋昨天回来的太晚,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休息,就没吵他。”奚落淡然的解释着。
何琳听闻,更觉留愧。她让奚落给穆洋带个谢,等汇演的事忙完了一定要好好请他们吃个饭。奚落本想跟何琳说不用这样客气,何琳抢先一步对奚落说她这屁大点真诚的感激可不能狠心拒绝。堵的奚落一时没话说,只好顺应。接下来俩人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聊的很开心。何琳在心头盘算着时间,细微看了看腕表。
奚落瞥得见她在赶时间,却还是拉着她侃谈到现在。“琳姐,那今天先说到这,不耽误你忙。”
何琳自然顺坡下,打趣说道。“行,那我先去忙活,我这可记下了,欠你和穆洋一顿大餐。”
奚落点点头,笑着目送何琳转身离开。只是何琳才走出去没几步,奚落又突然叫住了她,快步追了上去。
“对了…琳姐,这次参与汇演的人里面,好像有个叫江恪的,你熟悉他吗?”她体态佯装的很是自然,仿佛只是一瞬间想起来的什么事。不足为奇,不以为意。她顺利流畅的吐出这个名字,举重若轻的随意。
何琳思索了一下,脑海里翻腾着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末了摇摇头。“不太熟悉…或许是新生?我面子有限,这次汇演的人大部分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拉进来的,还有一小部分嘛…我也是拜托了别人帮我的忙。毕竟这人数…真的太难凑了。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印象,不是我拉来的。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奚落仔细端详过何琳的神情,从认真的思考到笃定出言,不像是在说谎。她拖何琳拖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打听一下这个叫江恪的人,尽量把过程粉饰的极为自然。如果直接询问,反倒刻意了。何琳会不会多想是其次,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什么表面关系,也免得背后生出些闲言碎语。顺其自然,一笔带过的方式最巧妙。
“没什么,这次汇演我和他有一场戏,昨天对过台词。我离开的时候发现他外套落下了,就替他收了一下。原本以为琳姐和他熟的话,就拖你带给他。但这样看的话…还是排演的时候我直接还他好了。”奚落缓缓解释完,笑着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袋子,一厘一厘打消了何琳的疑惑。
闻言不是什么大事,何琳也松了一口气。柳芊芊的事还没过,她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再出一丁点意料之外的幺蛾子。
何琳离开后,奚落还站定在原地。她看着何琳离去的方向和身影出神,勉强牵起的一层笑一点点僵在嘴角。奚落的心情有些沉重,却说不出原因。不久前的她,还总以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短短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那些事一件又一件向她砸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平静沉稳的生活像一池春水被肆意搅乱,被任何人,被所有人。奚落开始发觉,太多她以为可以掌控的事,早就不可掌控。亦或者,她从未真正的掌控过什么。这些人,所有人。这些事,所有事。
包括那个早就被她深嵌进骨缝里的人,最近也开始浑浑噩噩的梦到。奚落自嘲的笑,最近真的过得太糟了。
正楞神的奚落,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的人。那人在奚落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奚落吓了一跳。她忙朝响在耳侧的方向转头,却只听另一侧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学姐,发什么呆?身后贴过来个大活人都没发觉?”他声音不揶揄,不懒散。或许更不存在恶意,可奚落却每个神经细胞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悠悠偏过头,面上的惊慌收拾到一丝不显。“活人不做偏做鬼?”奚落话语中的讽刺尽表,她若成心损谁,这副伶牙俐齿谁都要喝上一壶。但要怪就怪江恪自找的,像个没腿没脚的幽灵,突然就这样出现,吓人不轻。
江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学姐想要了解我,不如直接来问我。没头没脑的瞎打听,万一消息不准确呢?如果学姐对我有任何疑问,我很乐意为学姐真诚解惑…有问必答。”
这番话值得推敲,听起来有那么些不着调,但奚落一下子捕捉到重点,打听二字。也就是说,他听到了。他听到了自己刚刚跟何琳的对话,可他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她跟何琳畅谈时,就算她背后没有眼睛,她也敢笃定那会儿江恪并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