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没碰到,宿舍的铁门“吱嘎”一声,低头进来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肩膀上搭着灰色毛巾。
竟然是柏腾。
李锦程愣了两秒,果断躺下闭眼装睡。
面容平静,内心掀起波涛骇浪。
柏腾的脚步声很轻,动作也很轻。
李锦程听见淅淅拉拉的水流声,随后自己的一只胳膊从被子里被拿出来,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
然后放回,换另一只。
擦完胳膊,毛巾重新再水里烫了烫,拧干后又擦着他颈窝里的汗。
李锦程本就敏感,这个部位周围更是碰不得。
可他硬生生没动,也没睁眼,憋出一身鸡皮疙瘩。
幸好柏腾没擦太久,便把毛巾拿开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柏腾干燥温暖的手掌,摸了又摸,嘴里轻声念叨着:“好像退烧了,没那么烫了。”
柏腾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
李锦程忽地额头很痒,心头也痒,被窝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努力让自己“熟睡”。
大概过了分钟,脑袋被轻轻一弹。
头顶传来柏腾温柔无奈的语气,“还装睡?”
被戳破的李锦程,这才做贼心虚般地睁开眼,慢腾腾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柏腾一身灰色工作装,脚上是黑色工人鞋。头发一缕一缕散着,有些凌乱。
以舒适度和实用性为主的工作服,美观度实在算不上好。按照王力的话,谁穿谁是电工。
现在却被柏腾的太平洋宽肩,撑成了大牌高定。
李锦程算是理解了那句,长得好看的穿麻袋都好看,说的应该就是柏腾。
柏腾摘下近视镜架,放在一旁桌上。坐在床边,顺手给他盖好被子,抬眼看他:“宁愿装睡,也不想见叔叔现在小锦程就这么讨厌我?”
李锦程尴尬地揉了揉鼻尖,答非所问:“柏叔叔,怎么会来这边?”
“有个小孩说自己发烧了,头很痛。我很担心,马上就赶过来了。”
说着,他撸起袖子管。小麦色的左臂上,有几个红色的指印还未消退。
柏腾眼尾微微弯起,浮现淡淡细纹:“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腕都麻了。”
“”
“不逗你了。”柏腾端过水杯递给他,“喝吧。”
李锦程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听见他说:“叔叔有个问题,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