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额头渗出的汗珠划过眼皮,模糊视线。
李锦程攥紧拳,按下对讲机,“炸——”
隧道塌陷事故,只过去两个小时,大部分的人除精神恐惧外,体力没受到什么损害。
但对于没有带药物又困在黑暗中的的柏腾来说,每分钟像一个世纪那样难熬。
各种各样的消极情绪,如白蚁啃噬桦木,掏成空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响,仿佛混沌的天开了口子,亮白的光炸泄而进。
碎石蹦在脸上,留下清晰尖锐的疼痛。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缝隙越来越大,阳光大片大片的涌进,柏腾几乎睁不开眼。
渐渐地,眼前出现一个纤瘦的轮廓,不断清晰。
“柏叔叔,柏叔叔”
柏腾终于看清,从断裂的岩石缝中进来的、满脸泪水的李锦程。
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白皙的指尖被磨破出血。
忽地柏腾又有些看不清了,身体像是悬置于空中。
周遭的碎石渐渐融化,融成蔚蓝色的海,海浪拍打着岩石,一层一层卷着碎掉的珊瑚。
李锦程也是像现在这样,哭着不断地叫他“柏叔叔”,跪在他身边,双手交叠用力地按着他的胸口。
红色的血染透薄薄的布料,洇在李锦程的右肩。
柏腾终于想起,两年的夏天,在那不勒斯海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所有关于专业方面的知识都是我瞎写的,没有任何的严谨性,千万不要当真!!!
没有心
偌大的客厅,黑白灰的装修风格,简约而冷淡。
唯一算得上鲜活的,是摆在空间中央的三米长的水族箱。氧气机发出细微的噪音,气泡湮灭在水面。
蓝色的孔雀鱼甩动尾巴,晕开的光将水染上蓝色。
坐在沙发上的黑色长发女人,正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细细品尝,桌上的中文名片印着:叶斓,精神科医生。
门铃响了两声,叶斓放下杯子,起身去开门。
见到预约者时,在心里说了声“哇哦”。
男人的相貌比想象中要好,深邃立体的骨相,皮肉紧致贴合。而眉心的那颗痣,别有一番味道。
若不是提前知道客户为纯亚洲人,她会以为会是混血。只是对方神态憔悴,眼下发青,看来已经深受精神困扰。
叶斓微笑着,侧身让出路:“柏先生,请进。”
柏腾微微颔首,“叶医生,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