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尔森的确在笑,他一只手任凭洛加紧紧抓着,另一只手遮住了洛加的眼,大齿轮发出的声响破开了亡魂的哭嚎,他能感觉到洛加的心跳正在慢慢恢复平静。
“胆小的小家伙,”尼克尔森带着人往前走,“走吧,带你回去。”
洛加很乖,他对尼克尔森有着莫名的信任,尼克尔森说有台阶他就抬脚,说向左转他绝不会向右,哪怕尼克尔森突然起了坏透了的玩心,引着洛加迈空了一步,洛加都没有什么怨怼的话说。
幼犬遇见了愿意带他回家的人,乖顺的献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
直到进了屋,尼克尔森才放开了手,他将绅士杖接过来竖在门后,顺手点燃了壁灯。
“去洗澡,”尼克尔森拍了拍洛加的后背,抬手指向浴室的方向,颇为骄傲的说,“我可是有淋浴的。”
洛加拿出了白天穿过的拖鞋,又将他与尼克尔森换下来的鞋摆放好,他抬头顺着尼克尔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浴室门紧闭,门口放着一个长桌,桌子上摆着堆积着蜡油的烛台,那根蜡烛只剩了一半,烛台旁边是一个颇为奢侈的香水瓶。
“亨顿先生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洛加走向浴室,在长桌前停了下来,他看着那半截蜡烛,又小心地碰了碰那个香水瓶,“我可以把这根蜡烛点燃吗?”
尼克尔森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他揉松了梳得规整的头发,正要进门,猛地听见洛加的询问,回过头看了一眼:“当然,”他勾了勾唇,“那是一根香薰蜡烛,还是你外公活着的时候送给我的,好像是茉莉花香,点了它吧,我也很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说完他就进了屋。
洛加得到了尼克尔森的准许,找出了火柴点燃了那根香薰蜡烛。
茉莉花香弥漫开来,清清淡淡的萦绕出一屋安宁,洛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茉莉花香灌入肺腑,他笑了一下,极为满意的进了浴室。
洛加轻声关上浴室门,他将上衣脱下放在架子上,裤子脱了一半,门外的安宁倏然被尼克尔森的惊呼声打破。
“托特的人一定是有些治不了的毛病!”
裤子挂在膝盖上,洛加正抬着脚想要脱裤腿,被尼克尔森这一声惊呼吓得猛然哆嗦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看向浴室门,想象不出外面的场景,他只听见尼克尔森带着愤怒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尼克尔森不耐烦的牢骚。
“那么大的客房都看不见吗?为什么要把两张床摆在一个卧室里!眼睛不好用了是可以换的!真要命,我连腿都迈不开!如果不需要眼睛的话,那就捐出去吧!”
浴室门被猛地推开,带起了一阵强劲的的风,洛加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他看着大敞的门,门口露出了尼克尔森被气得有些狰狞的脸,倏然将脱了一半的裤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