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顿先生,”佩恩关上门跟了过来,“我没有办法给库珀立碑,只能用这种方式祭奠他。”
他也看向照片,余光承接住了尼克尔森偏过来的脸:“你不要惊讶先生,库珀先生曾经帮过我,那次我偷偷溜回家,给我母亲送去了研究所里吃剩的饭菜,还有过冬的衣服,我母亲眼睛瞎了,腿脚也不利索,她没办法自己谋生,只能靠我接济,你也知道研究所里查的很严,什么东西都不能带出去,库珀在登记的时候帮我瞒下好几次,要不是他,我母亲在上次变冷的时候就被冻死了。”
佩恩一字一句说的很慢,言语中全是对培休的尊敬与感激,这小小的善意在培休眼里是微不足道的,但落在佩恩心里,那便是沉重无比。
“他不会在意的。”尼克尔森回望遗像。
佩恩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库珀可以不在意,但我得在意,要知道这个登记的本子每月都会有人来查,一旦查到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听厨房里的人说,上一个伪登记的人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所以库珀这么做,是替我担着铡刀的。”
佩恩说着,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他的眼里满是愧疚:“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
他倏然默声,没说下去,警卫室里蓦然变得安静。
雨急切的打着窗户,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尼克尔森转身,把酒放在桌子上,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玻璃板,以及下面压着的东西。
“对了先生,”佩恩急匆匆的走去了帘子后面,回来时捧着一个盒子,“库珀有东西就给你,你要看一看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一个箱子
箱子不大,两只手捧起来刚刚好,箱子的盖子是弧形的,很像海盗们的藏宝箱,没有上锁,两边钉着一串铜钉,昏暗的警卫室里没有点灯,铜钉也变得黯淡无光。
佩恩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玻璃板被撞出脆响,锁片轻声晃了几下。
尼克尔森靠在桌边,佩恩瞥了他一眼,接着将箱子推了过去。
“抱歉,”他有些局促,“我无意间打开了这个箱子,最上面是给你写的信,我想着这个箱子应当都是给你的东西,所以一直放在床下最里边,不过你放心,那封信我没有打开过,我只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
尼克尔森回望佩恩,只一眼便移开来,他勾开箱子,锁片打在玻璃板上,箱子里的东西其实很少,只有一封信,几张照片,还有箱子底下铺得薄薄一层的银元。
他拿出了信,看着信封愣神好久,上面的确是培休的笔迹,只是培休好像很着急,笔迹凌乱且慌张,拖出的笔锋带着颤抖,尼克尔森看着信封上的他的名字,短短的一行透出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