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景咬紧牙关,目眦欲裂。
就连身旁的小助理都隐约察觉到了异常,小心道:“杨总?”
杨舒景扭过头,瞪了她一眼,又从众人脸上过了一遍。
“你们刚才都听到了,这位新来的杨先生说了要大展拳脚。”他盯着lily,命令道,“从今以后,你销售总监的位置,拿给他来坐。”
lily看了一眼杨持,又看了一眼杨舒景,将工牌摘下来。
杨舒景扔给助理一个眼神:“去把本季度绩效目标拿给杨先生看。”他从杨持身边狠狠撞过,阴湿的语气宛如一条蛇爬上杨持的小腿,“杨先生,给你机会你可千万别不中用!两个半月之后,你要是没有达成目标,就自觉滚蛋!”
说罢,带着战战兢兢的小助理离开了画廊。
杨持闭上眼睛,狠狠喘了一口气。
“杨持,你怎么招惹杨总了?”lily忧心忡忡,任谁都知道,这个看上去亲切可靠的年轻人和那个张扬跋扈的杨舒景之间,绝对不是简单的矛盾。
“lily姐,这是你的工牌。”杨持不想多做解释,有些失神地坐在了一旁,五彩缤纷的画作围绕着他,同时也不断在他耳边低声诉说着命运竟就像这间屋子一样,无可逃避。
原本以为,只要将走出大山读书的机会让给杨舒景,就能报答杨舒景父母当初帮扶他的恩情。
可是杨舒景的出现,一次次带着敌意的目光,仿佛想要将他抽筋剥皮。这样的怨恨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是杨舒景还记挂着当初的事情?亦或是因为傅掩雪……
但无论如何,杨持不会再低头了。
不会再像十一岁时那样,望着邻居家的阖家团圆,把头埋在父亲母亲的遗物中呜咽了。
杨舒景走了,但是围绕着杨舒景和杨持关系的猜测却没有消散。尤其是两个人姓氏相同,有人私下猜测两个人是否还有亲缘关系。
安盈喝止了那些人的瞎猜,对杨持道:“杨持哥,你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他?”
杨持正在擦拭画的边缘,将它完整地打包,四两拨千斤地回答:“没有……只是从前有点交集。”
安盈点到为止,知晓不应当多问,换了个话题:“杨持哥,你从前没干过销售吧?”她记得杨持是从山里出来的,从前只在山上图书馆上班。而杨舒景也是从山里出来的,两个人不说沾亲带故,也至少是街坊邻里。
“没有,但是我知道应该干什么。”杨持心情静下来了,他平静地为自己规划着接下来的工作,“安盈,之前多谢你教了我很多知识,还送了我一些专业书,这些都对我有用。”
“可是杨持哥,光是知道那些东西还是不够的,你不知道有的客户脾气有多古怪,一个个的,鼻孔朝着天上看……”安盈嘟哝着,又想到杨舒景的嘴脸,心中更加来气,“再说了,杨持哥,你是向总招进来的,他凭什么对你指手画脚的?退一万步说他明面上是画廊主,但‘向风画廊’本质上还姓向,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