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繁的话没有错,杨持只要能完成季度目标,就能安然度过这一关。
“……向总,如果没有完成的话,我会怎么样?”杨持顿了一下,又问,“安盈会被我牵连吗?”
安盈为了维护他,在画廊里得罪了不少人,他离职了只是一件小事,如果让那个活泼善良的女孩因维护他而遭池鱼之祸,他会愧疚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向繁没了声响,片刻后,忍俊不禁道:“杨持哥,你比我想象中更加重情义。”
这是一句实话。
向繁没想到,杨持眼看着那一颗名为“结局”的石头要掉下来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他见惯了为了一己之私将身边人出卖的手段,似乎这样的人才能活得更好,才能攫取到更多的利益和权力。像杨持这样的人,许多在“精致的利己主义”的风潮下逐渐消失了。
杨持缓缓松下了肩膀,如实笑道:“说来你大概也不信,我在这里没几个朋友。安盈对我而言就像妹妹一样,我希望,就算我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离开了,她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杨持哥,既然你那么关心安盈,也对这份工作很认真喜欢,为什么这样悲观呢?”向繁轻笑着鼓励道,“或许你能够做到的。”
杨持自嘲道:“向总,谢谢你安慰我,但是人还是应该有自知之明。我一没有多少工作经验,二没有人脉资源,想要达成季度目标,别怪其他人私底下议论,我自己偶尔想起来也觉得当时脑子抽风了。”
“你当时应该给杨舒景低头的,或许——”
“我不会的。”杨持脱口而出。
“所以,你很清楚自己是以卵击石?”
“……是。”
向繁对于杨持有好感,这一点不假,他把杨持当成极有潜力培养的下属,也不完全出于私心。
杨舒景和杨持有仇,但是这个仇恨的根源在哪里?他想起那日傍晚在画廊发生的一切,更加认定那个关键点就是傅掩雪。
杨持既然明白自己不过是卵与石击,却还要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除了“是为了傅掩雪”这一点,目下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解释。
傅掩雪真有那么好?值得杨持像傻子一样效仿夸父逐日?
傅家的琛钢根基深厚,在全国都享有盛誉。但论起个人能力,向繁却不认为自己落傅掩雪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