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持平静道:“杨老板,这么晚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当然能见到我。”杨舒景甜美笑着,“毕竟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和掩雪又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现在两个人叙叙旧,聊聊曾经一起读书时的往事,也不算稀奇吧。”
故意的。
杨舒景嘴上重重咬着“认识多年”“一起读书时的往事”,无非就是在向杨持说明他和傅掩雪关系的特殊之处。
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杨持若还是以前那个淡然的性格,杨舒景自然拿杨持没有办法,可现在不一样,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杨持喜欢傅掩雪。
人只要拥有了感情,便等同于多了软肋。
尤其是,杨舒景知道,傅掩雪喜欢自己。
他天然地“高”了杨持一头。
今天,傅掩雪容许他擅自过来,就是很有说服力的证明。
至少在傅掩雪眼里,他依然有说话的位置。纵使傅掩雪再聪明,也肯定没想到,自从他顶替杨持出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打算将杨持对傅掩雪的恩情也一并抢来。他靠近傅掩雪的每一场对话,都是为了将杨持和傅掩雪之间的情感纽带模糊,从而让傅掩雪误导,将不设防的心情嫁接在他身上。
这能怪谁呢?
上天给了杨持一次机会,杨持自己要送给他。既然他拿到手里了,那杨持就是再想要,也拿不回去了。
“我送他去酒店。”傅掩雪知晓杨舒景是这样的性格,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是否是繁华浮躁的城市将杨舒景的性格改变,这还是那个当初背着他出山的、如山岳一般沉静的人吗?
反而是杨持……明明只是替身,却越来越接近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掩雪,我现在有些不舒服。”杨舒景打断了傅掩雪的思绪。“酒店里真的不太干净,我今晚想住你家里,可以吗?”
傅掩雪有些心烦意乱:“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
“不必那么麻烦。”他走到傅掩雪面前,指向杨持,微微一笑,“我住他的房间就好。”
一场完美的死无对证。
杨持浑身如遭雷劈。
傅掩雪没想到杨舒景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睡的是客卧。”
“那不是正好吗?”杨舒景笑意更甚,但那笑意却只停留在表面,“我是客人啊,掩雪,客人正好睡客卧。杨持和你睡主卧不就行了?你们现在的关系不也挺不错的吗,掩雪,你不会介意的吧。”
这话看似轻飘飘,但是点明了三件事:强调杨持是“客人”,他在傅掩雪面前拥有“说话”的权利,并且他知道杨持和傅掩雪的关系。再往下深挖一层,那就是告诉傅掩雪,他很在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