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傅父怒喝道,“傅掩雪,你妈妈你大哥为你的事情劳心费力,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多大了?你二十三岁了,不是三岁十三岁,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就算想要问责,最该问责的就是你自己!你喜欢杨持,你骄傲,你固执,你自己视而不见!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现在还在和家里人叫嚣!这一切你能怪谁?傅掩雪,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该长大了!”
傅母心疼不已,抓着丈夫的手强行制止道:“傅弘渊,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小雪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要刺激他干什么?他都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了,你难道真要看他死了才甘心吗?!”
“你们心痛他,难道我就不心痛吗?”傅弘渊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他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饭不吃,觉不睡,人不人,鬼不鬼!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从二楼跳下去还好没摔出什么好歹!拖着个半死不活的身体开一整夜车,还好没出车祸!这两个月来,把自己都折腾瘦了一整圈,这还是我们傅家人吗?他从小到大都是你和小诤宠大的,现在好了,迟来的青春期叛逆期,连带着全家上下所有人受罪!等到真有一天覆水难收,到时候才追悔莫及!”
“对……对……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傅掩雪喃喃,他像是在呜咽,像是那五岁的孩子总算迎接到了那接连不断的生长痛,他的肌肉、他的内脏,连同神经,连同灵魂,都在一遍一遍扪心自问中被牵扯,“我爱错了人,我信错了人,所以我得到了惩罚……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惩罚……”
傅掩诤道:“小雪,我们都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去找他?你到时候是想照顾他,还是让他照顾你?”
“哥,我等不了了!”傅掩雪哀求着,“你们就让我去见他吧,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要去告诉他,我和他之间错过了多少时光,我心里藏了多少话要对他说,我想弥补他……哥……你们让我走吧,我好想他……我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傅掩诤别开眼,不忍心看自己疼爱的亲弟弟为一个男人而失神痛苦至此。
“傅掩雪,你妈妈你大哥心疼你,娇惯你,但是我不会。”傅父重重叹了一口气,狠下心来,“你今天如果敢踏出病房一步,我有千百种方式让你见不到杨持,你不信可以试试。”
“弘渊!”傅母喝道,“你用什么办法不好,一定要说这种狠话?”
符惜筠不是个封建的女人,却也从来也没想过儿子会喜欢一个男人,但看到自己的心头肉如今因为痛失所爱而疯狂至此,喜欢男人在孩子精神状态每况愈下面前都成了小事。
“小雪,你这次就听你爸爸的安排吧,别再像上次一样擅作主张了,好不好?”她紧紧握住傅掩雪冰冷的手,低声宽慰着,“你答应妈妈,好好休息两天,你爸爸那边我帮你游说。”
傅掩雪不断摇头,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可是妈,杨持他说不会再喜欢我了……我如果现在还在这里坐以待毙,他就真的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傅母和傅掩诤对视一眼,傅掩诤取来一件外套披在傅掩雪身上:“小雪,只要你听话,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杨持,只会给他平添烦恼。况且,你现在也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你更需要好好静下心来,去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完完整整弥补他,而不是又一次冒冒失失地去闯祸,让全家人为你担心。退一万步想,要是你现在真以这个状态去见他,路上出了什么事,你难道想让他负罪内疚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