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我
你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人,得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撑到我出现在你的世界,然後再破碎?
讷,白嘉,你告诉我。
「冯思!!这里这里!」
拖着行李箱,从入境大厅的门走出,你的声音便立刻x1引我的目光。
白嘉像个没事人向我靠过来,我居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笑,她依旧戴着墨镜让我看不见她的眼神,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肯定不是开心的。
「手机,不看吗?」
我还是憋不下这口气,上车前我将白嘉拉到一边,想让她的双眼直视着我。
「看你都不够了,还看手机呀?」
「白嘉我认真的,我去日本几天你就跟我ga0失联几天,这样我难道不会担心吗?!」
「那你不能离开我呀,这样你就能一直知道我在哪里不是吗?」
看到她还是一副玩笑的样子,手还不停想去牵我的手,眼神也是没对向我。
我内心实属有些火,甩开她的手,声音有意的放低,像在警告。
「白嘉,没有下次了。」我说着,汗滴从太yanx滑落,「别让我害怕,拜托。」
「害怕什麽?说来我听听?」
「你手机呢?」
「摔坏了,所以才没读讯息。」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并不属於她的事。
我听到起初有些震惊,连忙又问後续处理状况,没想到白嘉就这样把所摔坏的手机放在家,到现在也没处理。
「这样你怎麽会知道我的班机——」
白嘉听到我问,露出得意的小表情,手指头小心的掐住了我的衣角,深怕我发现会躲开似的。
「因为我很喜欢你呀,所以我都知道~」
「」
你说这话时,眼神从我身上逃离了。
你喜欢的人,你大过於我,这是必然的。
那麽优秀,怎麽可能会不ai自己呢?
我突然想起那张凌乱的桌子,引人注目的报纸头条,衣冠楚楚的男人,罪名却是最令人恶心的。
「白嘉——」
「嗯?」
所以为什麽,老天总喜欢在这些人身上开玩笑呢?
「我ai你,我需要你。」
把ai这个字说出口,真的很难,但我能为她说好几次。
「你是需要我,还是要ai我?」
日本的那片彼岸花海,就和我手里那朵被染红的茶花一样,悲伤、令我痛苦。
「ai你。」
记得这句话说出来时,你居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终你如愿以偿的牵住我的手,笑得像个孩子,明明是b我还要大几岁的人。
算了,永远在我面前这个样子吧。
像个小孩,让我去弥补你的童年,把那些黑影盖过,让我成为你最亲的家人,而不是那个畜牲。
我的ai可以的,肯定可以的。
肯定,一定,绝对——
可以的。
昏沉了快五天,我总算能出现在白嘉演唱会的彩排上,拿着摄影机和相机,有些期待的想看见她的身影。
场地不大,容纳的人数大概几千,白嘉站在舞台上没有任何的装扮,只是简单的薄长袖衬衫和牛仔k,脚下那双白鞋被灯光照得闪亮,藏匿於y影下的我放大了镜头,脚下的白鞋也在黑暗中有着不同的灰白。
「冯思,你听得见吗?」
耳机突然传出声音,我抬起头发现你正往我这看过来。
「听得见。」
「明天你也会有这个喔~」
「那有专属频道吗?」
「只有现在才是——」白嘉歪歪头压着耳机,将麦克风贴到唇边,「所以你要听好喔。」
「请说。」
「ai我,不管我变成什麽样。」
我莞尔,和她的双眼对视轻声说道。
「乐意之至。」
记忆他永远不会消失,永远在某一深处,不停的翻涌。
陈易禾是在白嘉离开一年後,某天在社区门口我看到了他,被警卫拦在外头。
「冯思小姐!你好!我是核心新闻的记者——」
他看到我就像打了兴奋剂,眼看警卫已经快拦不住他,我居然笑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活脱像个疯子一样站在原地。
「你找我g嘛呀?我以为应该差不多了才对,这种话题热度不是很快就过去了吗?」
「因为我想采访的不是白嘉,而是身为摄影师的冯思!」
「可是我不拍照了欸!」
「又怎样呢!我还是想知道!」
我记得那天陈易禾的呐喊传到了社区每个角落,而我只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想要反驳些甚麽却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那天……他说了什麽来着?
「冯思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我听见白嘉的声音,便立刻抬起头看向坐在不远处让化妆师做造型的她。
黑se的头发被染成浅棕se,披在肩上,眼角的亮片闪亮,让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往那注视。
「很漂亮,像公主一样。」
如果对我的脾气能别这麽忽冷忽热,大概就是真正的公主了。
公主不发脾气的。
「是吗~我总感觉还是不够的样子……」
白嘉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把额前的浏海拨开,我瞧见造型师为难的看着她好不容易定型的头发,微弱的叹息声让我有些疑惑,对方为何没有阻止白嘉,而是就让她继续做下去。
於是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白嘉看见我走来,手便自觉地挽起靠近她自己的那条手臂,我从镜子和她四目相对,我们都笑了出来。
「唯一不够的,就是在我镜头前面的笑容。」
「你是不是偷开摄影机!」
白嘉撇过头往我身後看,我没有阻挡只是笑着将她拨开的浏海移回去,要是现在只有我们两,我大概会迫不及待的……吻她。
「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造型师突如其来的开口让我有些尴尬,反sx地撇开手臂,那瞬间我能感受到白嘉用力的扯回我的手。
「嗯,麻烦你了。」白嘉冷着声异常的平静,我转头看向造型师的双眼,他显然很无助,但也不敢反驳。
「白嘉你……时间快到——」
「出去!」
如果说她闹脾气的模样我见过,她害怕的样子也见过,那此时此刻的样子绝对是我第一次见到。
我看着造型师手背一道血痕,我双眼瞪大的往白嘉方向望去,她泛红的眼眶紧握着我的手,掉在造型师脚下的修眉刀,随之而来是一阵重重的关门声。
她抬起头时瞪了我一眼,随後起身走到门前将门上锁。
我能听见门外的人正怒吼着,关於白嘉的事情,抗议着要将这些事情爆料给新闻媒t。
「没事,经纪人会处理好的。」
白嘉牵住我的手笑得开心,我却感觉到手臂上的汗毛竖立,连吞咽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冯思你不喜欢我吗?为什麽要放手?」
「因为人家该工作了。」
「难道不是你害怕吗?害怕被别人当成异类?」
「白嘉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话?」我打断她想继续说下去而微启的双唇,被她紧紧抓住的手不知何时竟开始感到su麻,「我他妈只是下意识把手ch0u开,这样可以吗?」
「别对我说脏话,冯思。」
「那能请你冷静一下吗,从我回来那天你就是这个样,我不知道你在ga0什麽!」
突然一阵刺痛,我疼得想ch0u手,可怎麽ch0u都无动於衷,只有越来越深的痛楚逐渐蔓延。
「你还有没告诉我的事对吗?」
白嘉凑近我的耳畔,清浅的声音伴着门外传来的倒计时,我能感受到鼻息在颈脖间打转,撇开头想躲,手背却越来越疼。
「我的爸爸说过,要成为让人难忘的角se,除了要有出se的实力和受人称赞的美貌,还要有一个让人怜悯的悲惨故事——」
她如此说道,抵着肩膀不让我看见她的表情,我什麽话都没说——我开不了口。
「所以他成为了我的故事,成为我最令人可怜的故事。」
「白嘉……」
「现在,我真的觉得我能让所有人都记得我了!只差最後一步。」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将我划进她的故事之中,角se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手背上的血渍,颤抖的双唇,急促的呼x1声,此时此刻的我如被綑绑的猎物,猎手将迷药灌入我的口中,心跳加速,不知是害怕还是喘不过气,然後是再一次沉默,只留下我一人的沉默。
那场演唱会,有两件事。
一件是我收到了来自国外的摄影展邀请,最晚要在下个月出发,我有些庆幸,因为那一个月我活在令人压抑无助却又离不开的氛围之中,起因是白嘉。
另一件,是我发现白嘉的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她的世界就像一场秀,一场悲哀的电影,而我也成了里面的角se。
「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件事,有一个很ai很ai我的人来到这里,我们是在咖啡厅相遇的,我也很ai很ai她,最後一首,是送给她的……」
那首歌的名字,我记不得了。
那一天的夜晚,我本该告诉她,我真的很ai她。
而不是逃避着她的询问,逃避着她的对不起,逃避着她的每一句,对不起。
我承认,我害怕了。
「冯思小姐,可以请你先看着镜头好吗?」
陈易禾有些手忙脚乱的固定着器材,又是看着手机里的范例图片,又是挠着头瘪着嘴瞄了我几眼,眼里透露几丝无助。
那是我时隔一年後,主动去触0它,冰凉的金属表面,还有些说不出的油墨味,轻轻按下脚架上的卡榫,摄影机总算稳稳的立在上方。
「谢谢你……」他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红通着,轻咳着声,打开手机录音,摄影机的红灯慢慢闪烁。
「那我们开始喽。」
「嗯。」我看着桌面上一张又一张的相片,轻抚着相片里面露微笑的nv孩。
「想请问对於你来说,摄影是什麽?」
「白嘉。」
他拿着钢珠笔的手停顿片刻,抬起头注视着我的双眼,他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就像高中时期会出现的那种,在教室安静看书,举止温文儒雅的男生。
「冯小姐,我只对你有兴趣而已,我不是因为白嘉的事情才来找你的。」
「那你为什麽对我有兴趣?我不觉得我有令人感到jg彩的故事,我只是她伟大的独角戏中,扮演b较其他人来说,特别一点的角se而已……」
我手里拿的相片,桌上摆着的相机,整个房子里弥漫着白茶花的味道,原谅我把那瓶香水喷完了,「你问我摄影是什麽,我告诉你啦,就是白嘉。」
那张泛h的照片,青涩的面容,唯一不变的是那个人的笑脸。
「白嘉,我第一次按下快门就是因为她。」
陈易禾不再坚持要我不提论她,而是静静地将我说的话纪录下来,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记录些什麽,因为我并不知道我说出来的故事,是不是那样的引人入胜。
初次见面的最後,陈易禾的眼眶泛起了泪光,我无奈的笑着,发现桌上的面纸没有了,於是起身走到厨房拿出一包新的,缓缓走回他面前,将纸递给他。
他将纸对折再对折,轻轻撇过眼角,x1x1鼻子故作镇定,我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泪。
「冯小姐——」
「是我……是我杀si她的。」
「……你说……什麽。」
陈易禾当时为何在说完疑问句後,什麽也没说的就只是紧抱住我任我哭喊,他的x口起伏很大,像是在忍住某种情绪的爆发,像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会过去。
身边没有你的味道,我睡不好,浴室半开的门,我再也找不到ai笑的你。
我假装你还在,就这样能过一天是一天,等到我骗不了世界,世界把我ch0u离自己的谎言。
这真的,让人很想si。
陈易禾说,我就是没有线的木偶,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慾望。
我想反驳,我是有灵魂的,只是不见了,我找不到。
「陈易禾记者,灵魂是什麽颜se的?」
「……我不知道。」
「告诉你,是血淋淋的红se——是她在我怀里的颜se……」
月圆的夜晚,你推开我想从yan台边一跃而下,我激动的将你揽在我的怀里也哭成了泪人,那沾满和你一点都不搭边的暗红se,双手的血红染进我的眼泪之中,你白se的衬衫也被这可怕的颜se染了大半面,我求着你别丢下我,别丢下已经不能没有你的我。
「冯思……我累了。」她像是对世上一切都不再有兴趣,眼泪只是无从的掉落,「我想要编出一场盛大的结局,快要谢幕了,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没有黑猫,没有那些让我伤心难过的事……你会帮我的对吧?冯思。」
究竟是什麽原因。
「我求求你!不要说了……拜托。taade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去日本,我不该骗你我不会害怕,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会推掉摄影展陪你的!我没有不要你——我ai你…拜托……」
让我的ai在你眼里已经成了怜悯和施舍?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那只黑猫,牠浮在充满水的浴缸中。
淡红se的水光,充满身边每个角落细缝,我坐进里面将牠揽入我的怀中,黑猫在我的怀里,没有了呼x1,温热的t温随着时间渐渐寒冷,我哭喊着从梦里惊醒。
热气氤氲,我看着半敞的浴室门,嘴里疯狂的念叨着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冯思…」
我紧扣你的手,磨蹭着你的脸庞,希望你能再看我一眼就好。
是啊。
那一晚,明明你是躺在我怀里走的,我怎麽能忘记呢。
还记得某一天的午後,你躺在我怀里一起看哈利波特,我们讨论起秋张跟西追的结局,悲伤却令人印象深刻。
「他si在她最ai他的年纪。」
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对你说的。
我ai你。
医院不分日夜,门口的叫号器突登的闪着,男人坐在圆椅上,电脑上的病历却不是他的名字。
「冯思今天还好吗?」
「除了记忆错乱以外吗?」
「对。陈先生冯思现在还有提到——」
「你是说白嘉吗?」
「嗯对。」
「医生,难道就没办法告诉她实话吗?」
「方便请问您知道关於白嘉的情况吗?」
「哈白嘉她在三年前就si了,就从两人合租的屋子跳下去,当时新闻挺大的。」陈易禾说着,静静地叹了口气,「而且白嘉才不是什麽明星,她就是一个逃不出被x侵活在y影里的可怜人。你说冯思ai她我信,可是白嘉真的ai过她吗?我不知道。ai一个人为何会舍得留下另一人独活在世上?!」
「陈先生您先冷静——」
「冯思就像被困在里面的角se,不停的美化这些!你知道她今天说什麽吗?她又开始把那些事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停的催眠自己白嘉还活着!」
凸起的青筋,在手臂上若隐若现,医生只是静静的望向眼前的男人,不带任何情绪。
「能再请问一次你和患者的关系吗?真正的关系。」
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心的袒露真实关系。
剧场外的观众。
「大学摄影社的同期前男友。」
张开了口。
陈易禾是在偶然在一个小型的学校联合晚会遇见她的,那时的冯思一gu劲的往舞台按着快门,b起数位相机,底片相机的快门要来得大声的多,转片更是会发出喀哒哒的过片声。
这在那时发出的声响算是相当大的,因为舞台上的歌手只是拿着一把吉他,她的曲目都是抒情安静的歌曲。
「希望今晚的月亮听的满意。接下来的歌曲……」
歌手轻软的嗓音,点燃了陈易禾的双眸,聚光灯划过冯思的侧脸,少年的心跳和快门都慢了拍。
「陈易禾!你不纪录在看什麽!」
学长突然从身後往脑袋重重一拍,疼得他抱头痛蹲到地上,不停的r0u着。
「这次的联合晚会攸关我们的毕业报告,你自告奋勇的接下纪录员就给我好好做!别跟在社团一样马马虎虎的!」
「知…知道了!」
眼眶含着泪,陈易禾拿起摄像机瞄准舞台上的歌手,她的声音不得不说真的很温柔,像是春季的樱花绽放,又如棉花般柔软,着实令人着迷。
陈易禾盯着镜头,萤幕上的nv生,视线定格在某一处,他循着方向看去。
还没到达,台上的nv生再次开口。
「……别再拍了,反正你也不给我看。」
轻声的对着麦克风说,脸上的笑容彷佛有些许的变化,不易察觉,他却像知道她在对着谁露出笑容。
「学长…这个nv生是哪所学校的?」
「这个?」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