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
闻遥吃的很开心,问忙完看着她吃饭的阿姨:“阿姨, 那隻之前怀孕的胖猫猫呢?”她用手比划出那么胖的一隻橘,眉眼弯弯带笑。
那隻猫酷爱在草坪里晒太阳,懒懒的露出白肚皮。
她觉得阿姨可能领养了, 最近好久没见到它了。
阿姨皱的陷进去的眼眶下,眼睛里有一点泪光。
“死了。生完崽子就死了。”她看到的时候, 只有一窝光秃秃的粉崽子死了一片,只剩一隻活着。
在湿漉漉的草野地里, 有很多跳蚤和苍蝇。
学校在放假,她返校准备伙食的第一天,忽然看见的。
最靠角落的墙角。
那隻很胖的、胖到她之前徒手拎不起来的猫,死的时候居然还挺轻。
这橘猫被她喂久了,而且又待在学校里,出乎意料的粘人。
阿姨说,她一隻手揪着猫的后脖颈,就能拎起来,然后把它和它的小崽子埋进了坑里。
阿姨养不来幼猫,养不来娇弱的幼猫,是剩下的那隻小崽自己争气,活过了最容易死的冬天。
闻遥心陡然一空,手在膝盖上撑着蜷缩起来,指甲抵进手心。
闻遥想不到,她想不到那样一直富足的猫最后会死掉,不是寿终正寝,而是…
手背忽的一暖。
闻遥的手被覆盖,段思远手掌盖在闻遥手背上。
她难过的那么明显,却连眼眶都没红。
段思远的手心触碰下,闻遥在发抖,微乎其微的…可以忽视的颤抖。
段思远把自己的手塞进闻遥手心里。
阿姨看她难过,感慨:“畜生命啊。”
她看着那隻猫从瘦弱稀疏到横向发展成那个样子,看着它从生人勿近到可以随便被摸。
毛很糙,可是很柔软,眯着圆眼看人的时候特别招人疼。
阿姨没说。
猫身上都是血,耳朵破了、皮毛破了,漂白的胡须没了,剩个孔带血,还有一些短茬。
尾巴没剩多少了。
阿姨看她这样难过,没说。
闻遥没法知道,阿姨气得想要暴揍那些小兔崽子,又根本不知道是哪些小兔崽子。
猫只会叫,撒娇的叫,凄惨的叫,生气的叫,饿的叫,最嘶哑的时候不过春天发/情。
它不会说话。
没人知道猫受了怎么样的苦。
阿姨说:“我也要走了,再干最后一个月。”
“啊。”闻遥问,“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阿姨突然笑了,很沧桑:“不是不好,就是…儿子要接我去享清福了,忙忙碌碌大半辈子,是时候休息了。”
闻遥离开食堂的时候,觉得难过,沉重的心臟能挤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