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示意央酒看住这只鬼,随后跟上。
太阳转至斜上方,化成不可直视的白金色圆盘高挂。阳光挥洒,让整个世界都白上好几个度,连影子都变得不那么分明。
春日降临,野草进入疯长期。几日不见,墙角嫩绿已然高出许多。
老天爷拄着拐杖站在路边,问身旁青年:“想说什么?”
宋疏反问:“您想知道什么?”
又真不至于把已经死了一遍的鬼打得魂飞魄散,老太爷坐在原地不走,大概是有话要问的,只是气得不知如何开口。
果然,老人垂下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疏转眸望向门里,摇头道:“我只从宋季那里听了一些事情,也不全面。”
喝酒时宋季说的最多的是大学初遇时的事情,之后遇见的困境以及蒋司悬的离开说的很少,提到就是两个字,混蛋。
加之他喝酒断片,印象模糊。只记得蒋司悬好像三年前生病出国,之后便没了消息。
死法那么多,又不一定是病死的。
宋疏未在老人面前透露这些,与他商量道:“这事要是问宋季,他肯定伤心,只能问这边。看刚刚那模样,姓蒋的大概不会开口,您看见他也平白生气,伤身。”
老人拉着脸问:“那怎么办?”
宋疏弯眸:“我帮您问。”
他扯了下老人的袖子,指向后方院落里的巨大槐树,笑眯眯道:“一旦问出什么不对,就把他倒吊在树上,让央酒抽他鞭子,净化恶鬼。”
唇红齿白的模样轻易说出这番言论,老太爷都为之侧目。
“好!”
他答应了。
目送老人拎着拐杖离去,宋疏掸掸手,大刀阔斧进家。漆红铁门被无情合上,旁边木牌标识着“休息中”。
进来时,央酒正大公无私地扯着鬼的后领,像当初拖玩具熊一样,将其往树顶拖。
见宋疏望来,他得意道:“刑讯,我懂。”
一旁的树枝被驱使圈住鬼的脚踝,眼看就要倒吊起来抽了,宋疏忙摆手道:“放下来,不是让你现在打。”
自被一拐杖敲晕之后,鬼便不再有任何反抗。任打任骂,就连差点被妖吊到树上打也无动于衷。
当然,他就算是想反抗也没办法。面对两千岁的老槐树妖,这种新鬼只有被敲打的份儿。
宋疏将太师椅搬到屋檐底,自己拂了拂石阶上的尘土坐下来,顺势拍拍旁边的位置:“要坐吗?”
槐树阴影底的鬼沉吟片刻,默默走入阳光。他没有坐下,就站在旁边,昂首望着天空。
“他在哪儿?”低沉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