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没有去做男朋友爱心晚餐。
也没有等自己男朋友的爱心晚餐。
央酒坐在柜台外围,手上握着一根铅笔,在一叠白纸上不断勾画。清俊的眉眼凝着认真, 瀑布般的白色长发垂落在脸颊, 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
宋疏上前,好奇探头:“干嘛呢?”
妖立刻弯起手臂遮住。
央酒竖起食指摆了摆, 眉目深沉:“艺术家的创作要保密, 男朋友也不可以提前窥探神迹。”
宋疏失笑。
他点点头, 恭敬道:“好, 艺术家请创作, 今天晚上我做饭,您想吃什么?”
艺术家想了想,点菜:“吃我。”
行,槐花宴。
总归羊毛出在羊身上,槐花还是要从树上薅。
丢下妖在一楼独自创作,宋疏解开袖扣上楼,挽着袖口抵达厨房时,玻璃碗里已经准备好满满一碗雪白的槐花了。
除槐花饼以外,常见的还有蒸槐花、槐花炒蛋与槐花汤。
做法都十分简单。
妖吃不坏,但人类可以。以防意外发生,宋疏还趁着王铃二人离开前,专门去对面请教了相关的做法。
在王铃眼里,对宋疏有八百米厚的滤镜,将他的进步夸赞得简直天上有地下无,好像再没有比他更有天赋的人了。
宋疏听得耳朵发烫。
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王铃望着站在灶台前控制火候,拨弄槐花炒蛋的青年,忽然笑眯眯感慨:“我们小叔啊,和刚来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
宋疏动作停滞。
他转头,疑惑地眨眨眼睛:“很不一样吗?”
在他看来,除了开书店、有了朋友、亲人与央酒以外,自己并没有很大变化。
王铃点头肯定。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很不一样啊。”
穿着玫红小衫的中年女人思索片刻,琢磨出一种形容:“就像外面的天,刚来时呀雾蒙蒙一片不见太阳,现在阳光明媚。”
她与宋疏对视一眼,都忽的笑出声。
青年弯眸,低头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王铃不知怎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去年初冬的一些情形来。
高高瘦瘦的青年拖着行李箱,行走在小镇的主干道上,是不是还要低头看几眼手机,显然对这里很不熟悉。
那天,王铃去地里看刚出苗的冬小麦,回家路上便看见这道背影。
家里老三总嘟囔着小叔,几乎不来外人的小镇突然出现一位独身青年,她不由得心生几分怀疑。
可长大后的宋疏她着实没见过几次,没敢直接上前认。
想了想,王铃刻意放缓脚步。
悄悄跟在后面,看他到底朝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