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利落转身,高跟鞋踩着红格子地砖也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剩下连觅一个人的影子。
……
怎么办,她没办法加油。
旁边伸来一双手臂,抱住连觅颤抖的身体。她终于再无法忍耐,也终于再不用忍耐,将头埋进朋友的怀抱。
宣泄的哭声响彻静谧的小院。
宋疏静悄悄退出茶棚,将这片空间交给二人。离开顶棚的遮蔽,重新回到空旷的院落里时,发现手臂上有零碎的光在晃动。
他昂首望向天空,枝叶茂密的槐树后方,阳光刺破乌云,落下一缕天光。
不破不立。
绝望后或许正是转机呢?
“宋疏。”
旁边传来央酒的呼唤,宋疏寻声回眸,看见他正端着一碟饼从楼里出来,食物的味道里混着一缕槐花的清香。
是槐花饼。
妖噔噔噔小跑到他身边,凑在耳边神神秘秘道:“我偷偷开的花,还做了汤,只给你吃。”
宋疏忍不住轻笑。
“不用自己开,能买的到。”
妖一脸的不认同:“那可不行,从现在起你只能吃我的。”他眉头一皱,还不放心的举起男朋友的手要求。
“你发誓!”
连觅的事情,宋疏不知道最后如何处理的,但那个声称如期举行的婚礼肯定是没办成。因为原定的新娘一直住在青城镇的小旅馆,每天光临松鼠书屋。
托她的福,书架上落灰的厚黑学终于找到了新主人。
结账时,宋疏赠了本《彷徨》。
“里面有本短篇《肥皂》1,虽然不像其他篇章那么出名,我很推荐你读。”
连觅拿着书,颔首道谢。
目送她推开海棠压花玻璃门,转身朝茶棚方向微笑招手,宋疏送了口气。刚收回视线,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接起放到耳边:“喂?”
“宋疏!快!给我加油!”
陌生又熟悉的少年音从听筒炸出来,宋疏本能地将手机拿远了些。他眨眨眼睛,从记忆角落拎出了一个灰扑扑的人。
好久没得到回应,少年忍不住再次呼唤:“宋疏,宋疏!我是是谢庚啊,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没有。”
宋疏坚决地否认了。
毕竟回忆起来了,那就不算忘记。
少年放心地喔了一声,情绪又立刻昂扬起来,语气夹杂着欣喜、忐忑、期待与不安,十分复杂:“还有两天我就要高考了,爸爸答应我考完就放我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见谁就见谁,想捡什么破烂就捡什么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