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轶言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看他:“十二块还不够?”
“不够,我一晚上就吃完了。”他蔫蔫地趴在桌上,“你明天再给我买一袋来吧,钱到时候再算,我不会让你白跑的。”
“不要得寸进尺。”他果断拒绝。
谢淮无话可说,默默咬住包装袋一角,准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撕开。大概因为还在发烧,浑身使不上劲,他试了好几个角度都撕不开,牙都快崩掉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委屈地抬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秦轶言。
如果此刻有人把他拍下来做成表情包,那绝对是——爹咪,饭饭,饿!
秦轶言看着他夸张的表情,从塑料袋中挑出一块干净的,撕开递过去:“还想一晚上吃完?我不帮你撕,一块都吃不了。”
“你这人说话也太过分了!不知道照顾下病人的情绪吗?”谢淮得了便宜还卖乖,接过山楂糕啃了一大口,还不忘骂人。
他装作没听见,低头看时间,似乎接下去还有事要做。
谢淮继续埋头干饭,喝完粥心满意足地躺在床里揉肚子:“我还要在医院里住几天?”
“五到七天。”
这么久?闻言他欣喜若狂,心想绝对不能错过这个骗吃骗喝的好机会,大言不惭道:“秦轶言,你以后能每天来帮我送饭吗?明天我想吃惠民堂的五香牛肉番茄汤,再加一碗丁连芳的咖喱牛肉粉丝,切记不要香菜。”
此话出口,病房里陷入尴尬的沉默。秦轶言惊讶地眨了下眼:“谢淮,你烧糊涂了吧?”
语毕他走到床前,从抽屉里翻出一张退热贴,粗暴地怼在他的脑门上,收拾好餐具准备离开。
“诶等等!”谢淮确实已经烧到了39度多,但干饭人的尊严绝对不能丢,“姓秦的,你明天必须来一趟!我手机没电了,你去寝室帮我拿个充电器来。”
“走廊里就有共享充电宝。”他已经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喂……”谢淮眼睁睁看他离开,有气无力地瘫回床里。
秦轶言把垃圾扔掉,又抬手看了眼表,往一楼最深处的办公室走去。
急症室给谢淮安排的是神经科,鉴于科室的特殊性,住院部和门诊在同一幢楼里。秦轶言熟练地在回廊式大厅里穿梭,在心理咨询室前停下脚步,摁响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站在里面,笑着说了声请进。
他并没有接话,只是颔首以示友好。
“来这里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她习惯用这个问题当做开场白。
秦轶言跟着她走进隔间,缓缓答道:“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