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谎
孩子离开後又过了一年,二十岁的陈香,剪掉长到腰际的头发,让乌黑的秀发落在了肩膀的位置。
现在的陈香已经能在宅邸内自由走动了,陆军官不再限制她的行动,也不再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虽然他们还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偶尔还是会亲吻拥抱对方,却不再是单一的索取或抗拒。
陈香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已经把她从固定角se的位置提了出来,在彼此都能接受的范围内,不温不热地交流。
陈香没有去设想,接下来自己会被放在哪个位置上,她只是走到大门外晒晒太yan,顺便在庄园内散步,看看花草树木,听树上的鸟儿歌唱,感受微风吹来的凉爽。季节来到了春天,陈香换上纯白的洋装,在庄园绕了一圈又一圈,等午餐时间到了管家出来喊人了,陈香才回到宅邸。
不再是等陆军官回来才有饭吃的陈香,b起前几年消瘦的模样,现在的她气se好了许多,t力也b以前好了,慢慢尝试从前没做过的事,像是看书,或是最近迷上的剪纸,还有即将到来的元宵。
过去她曾陪陈千金与小少爷,提着灯笼到灯市赏花灯,在新的一年祈求上天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陈家平安顺利。
不知道今年的元宵办得怎样了?
夹起软neng的r0u块,陈香一边想一边吃着,直到用餐结束,她到书房挑选自己还没看过的书籍,心的另一边还惦记着元宵的事。整天下来,陈香觉得自己做了场白工,用餐时心不在焉,书也读不进去,其他琐事也时常走神,让她非常头疼。
陈香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宅邸以外的地方,她也明白无论心里的愿望再大,还是得经过陆军官的同意,不过她不会求,更不会说。
她看着外头日落,夜即将染上整片天,她在一楼站着,看着大门向内推开,总在这个时间回来的陆军官,见了她便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轻轻抚0她的秀发,两人对看了一阵子,陈香便在陆军官的带领下来到餐桌前用餐。
已经习惯用餐时不交谈的两人,在陆军官放下筷子与碗,立刻察觉的陈香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着似乎有话要说的他。
「元宵……」
「……这周末一起去灯市看花灯吧。」
陈香眨了眨眼睛,仔细的把陆军官的话听进了心里,她思来想去,把心里头的狂喜和雀跃,转化成文字想与他道谢,可话到了嘴边,却只传出了一个字。
「嗯。」
话题结束,他们继续吃饭,偶尔夹菜,偶尔瞥向对方,然後陈香会见陆军官迅速地别开目光。
不知怎麽的,陈香总觉得一向不苟言笑的那张脸,眼下,似乎刻意掩饰着自己的羞怯。
元宵节当日,陈香穿上了陆军官为她挑选的新衣裳,两人坐上军用车,一起到灯市感受元宵的喜气。
当车停在了灯市附近,陈香便从窗外看见热闹的人群,还有欢快的笑声,下车时她握着陆军官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了时隔已久的街道上,之後两人便像初次出游的新人,不知该从何逛起。
以往都是陈千金拉着陈香四处跑,现在轮到她自己,看着满街的灯饰热闹的人群,竟一点想法也没有。
「走吧。」
陆军官坚定的语气在陈香耳边响起,陈香跟了上去,两人一起穿过拥挤的人cha0,站在桥上欣赏一长排用灯饰堆叠出来的美景。陈香看着孩子们提着小巧玲珑的灯笼,跑到桥下的河边嬉戏,有些孩子手里还拿着葫芦糖,含在嘴里而圆鼓鼓的脸颊,模样甚是可ai。
陈香的嘴角在自己也没察觉的情况下微微上扬,身边的陆军官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她身侧,当他们下了桥,陈香跟着陆军官来到了贩卖灯饰的摊贩前,只见陆军官看了她一眼便指了其中一只灯笼,将里头的烛火点亮,递给了她。
陈香提着灯笼,再次跟着陆军官走向另一边的街道,欣赏更为华丽的灯会,沿途走着身边的几对佳人都挽着另一半的手,甜蜜地过着两人世界,而他们就像众多对佳人里跳出来的两人,没有交谈,没有亲密的互动,更不用提牵手。
他们站在彼此身边,就像纯粹被这片美景x1住,单纯为了赏灯的人。
只不过陈香又想起了陈家,想着现在或许有机会,可以回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陈香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趁着陆军官闪神时,偷偷绕进一条窄巷,离开人群转往熟悉的道路,往陈家的方向直奔而去。
一路上陈香提心吊胆的穿过一条又一条蜿蜒的道路,凭着记忆中的路线0索的她,总算在不远处,看见熟悉的建筑。陈香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在到达门前的那刻跌了一跤,她双手扶地,狼狈地爬了起来,却只见到一栋废墟,陈家的牌子裂成两半,屋内玻璃碎裂,梁柱倒塌,花草枯萎,从前朝气蓬b0的陈家光景,已不复存在。
陈香像失了力气般跌坐在地,无法想像短短两年的时间里,陈家变成了这副模样。
「看完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後响起,陈香转过头,看着陆军官站在身後,没有一点慌张,想必他早就猜到了她会来这里,所以当他朝她走进,把掉落在地已烧起来的灯笼踩熄,将剩余的骨架交给身边的士兵,便扶着她起身的举动,一派从容。
陈香在陆军官的陪同下回到了车上,车辆行驶在颠簸的路上,陈香知道他们去的方向不是宅邸,但她没有质疑也没有好奇,只望着窗外一片黑暗的世界,驶离她恋恋不已的陈家。
车停了,陆军官先下了车,一样伸出他的手,在车外等陈香下来,这次陈香没有握住,下了车的她走过陆军官身边,看着面前一座墓园,墓碑上刻着陈家人的名字。
陆军官来到她身边,陈香静静地看着,彷佛忘了陆军官的存在,许久,她才开口:「你早就知道了?」
陆军官答:「一段时间了。」
「什麽时候的事?」
「去年,因为走私的鸦片的事,陈富商带着他的妻子和儿nv打算逃往海外,但被国家的军队拦了下来,受到了制裁,最後葬在这里。」
「是你把陈家人安葬在这的?」
「嗯。」他说。
陈香顿了顿,再度开口:「什麽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陈千金的?」
这次陆军官没有回答,陈香终於抬头看他:「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小姐了对吗?」
「我知道你原来的名字。」这是陆军官给她的回答。
陈香看着他,再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他设下的局,还有陷入这场骗局的自己,想起他曾说过的每句话,现在,都套上了谎。
「你已经不是陈家的人了,你不用再背负陈家的身份,你可以做回你自己,过你想过的生活。」
陆军官的话传入陈香耳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许久,她说:「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还剩下什麽……」
那天晚上,陈香生了一场大病,严重到又进了医院一次,那场病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jg气神,从苍白的脸到骨瘦如柴的身t,紧闭的双眼像遇见最可怕的噩梦,牵连的毫无血se的嘴唇,喃喃自语。
陈香彷佛在那场噩梦里,见到了陈家人与她招手,她下意识地往前走,却在途中被一只大手阻碍了去路,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陆军官冰冷的视线。
你不能去。
为什麽?
陈香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陈家人,想要脱离他的禁锢,手却使不上力气,着急又慌张的她,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轻轻地把尘封已久的记忆,运回她的脑海。
刘香……
慈ai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她望着对方,然後扑进对方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妈妈──
记忆中的母亲,怜ai地擦去她的泪水,对她说: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说:陈家人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
现在呢?那个人对你好吗?
她迟疑了片刻,抿了抿唇,诚实地回答:好,可是……
可是?
他骗了我。
母亲00她的脸:你觉得他为什麽骗你?
她想了想:不知道。
想一想,你或许就明白了……
这是母亲留给她最後的一句话。
陈香醒了,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她看见陆军官一脸憔悴地坐在床边,见她醒了立刻唤人进来检查她的身t,然後端着厨房热好的养生粥,坐在床沿小心地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头侧靠在肩上,小口小口地喂她喝粥。
陈香知道身t耗损的元气,已经无法回复到从前的状态了,但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愿意照顾她枯竭的身t,她应该知足。
人就是这样,什麽样的命过什麽样的人生,扮演好自己的角se,永远不要越界,
才是活着最大的意义。
陈香可能永远想不明白陆军官这麽做的用意,但她不再过问,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隐瞒或诚实的权利,所以当她把粥喝完了,她说了句:「谢谢。」
陆军官端着碗的手停顿了下,陈香看着他伸出手0了0她的脑袋,让她躺回床上,然後起身,离开了房间。
身t慢慢复原的期间,陈香会试着下床走动,有时陆军官看见会走过来扶她,她会小小地吐槽对方:「我不是老太太,可以自己走。」
只不过陆军官很少把话听进去过,只要他在的时候,陈香会觉得自己是碰不得的温室花朵,什麽事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坐着。
虽然陆军官对她一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他未来是会娶妻的人,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陈香也知道前几天来会面的人是陆军官的长官,听说他打算将他的nv儿许配给陆军官,两人在一楼会客室交谈许久,大部分都是在谈这门亲事,这些事所有人都知道,陆军官身边的人也从不隐瞒,应该说,宅邸内的每个人都希望陈香尽早做好准备,是时候该离开了。
夜晚,陈香坐在窗台上看星星,陆军官换上居家服上了床,朝她看了一眼。
「还不想睡?」
「嗯。」
话落,陈香转过头,对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的陆军官说:「今天我看到少校了。」
「他是来谈你和他nv儿的亲事的吧。」
陆军官挑眉:「你好奇?」
陈香摇摇头,只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
「你觉得好?」
「嗯。」
陈香见陆军官下了床走到她面前,认真地道:「你知道我娶了她以後会怎样吗?」
知道,我会离开,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着他,微微笑着:「会很幸福。」
说完,陆军官吻住了她的唇,把她从窗台抱回床上,然後加深这个吻,像被上了麻药一样,模模糊糊的思绪中,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还有略微生气的口吻,吐在发热的耳廓旁──
「刘香,我的人我自己决定,不准你加油添醋。」
陈香闭上眼睛,有些惊讶地发现,地把我带进来,更不会把我打扮得像名流千金,和你肩并肩站着的不是吗?」
陆风听了她的话,收起笑容。
「你之所以这麽做,是想测试她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对吗?」nv人笑着说。
语毕,陆风伸手ch0u走nv人手上的菸,把菸头捻熄,然後将她拉shang,压在身下,俯视着她。
「哎呀,看来是我说得太过火,让你不高兴了。」
陆风伸出食指,抬起她好看的脸颊,轻声地说:「现在开始,我们都别说话了。」
自从那晚无意间被花楼的nv人戳中心事时,陆风反覆的想了想,渐渐厘清原先不明确的思绪,将不知不觉中萌芽的情感,收放在心里某个位置,不让人察觉。
在那之後,陆风以军务繁忙为由,给生活在宅邸的她,放了长达一个月的假。
虽说是放风假,其实只是想看看没了他的生活,她会过得怎样?
但事实证明,她过得挺好的。
即便陆风不愿相信,也只能认清事实。
没了他的存在,她过得更舒服自在,甚至向管家开起了想要离家的玩笑。
但,即便是玩笑话,陆风还是在隔几日收到消息时暴走了。
他的心像被人t0ng破了一个大洞,流淌着鲜血,知道一切因他而起,明白这是他咎由自取,可他却不愿放手,甚至找了最忠诚的部下,派他到宅邸监视她,并在之後的每天,每个时间,以书信回报给他。
他不允许她有这种想法,更不准她离开,在他还没答应她以前,他要把她绑在身边,永远。
陆风的生活作息,即使离开了宅邸,却在每一次书信回报的当下,透过内容感知她的生活,彷佛与她连在一块。
不一样的是,她b他更轻松自在。
没了他的g扰,她开始找自己的兴趣,偶尔露出孩子般的心x,逗弄其他人。在这之中,最常做的,是与她的监视者说话,明明以她聪明的个x,她早该料到她的所作所为都会透过文字传到他耳里,可她却连堤防的意思也没有,拉着她的监视者到处跑,时常捉弄他,却也b一般人疼他。
这是陆风在信中感受到的,虽说是由他的部下所写,虽然大部分都是他配合她不合理的要求,可字里行间却透露了她对他的怜ai,也许是弟弟,也许是朋友,也可能……是作为一个男人。
陆风握着手里的书信,浮现她与他的部下面对面坐着聊天的画面,便把纸r0u皱,扔到他看不见的视野。
他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走太近,即便从互动上来看,知道他们之间并不存於任何情感,但他就是不喜欢,甚至b自己想的还要妒忌。
陆风知道,她从不对他撒娇,也不曾求他,更不会捉弄他。
她只会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有时说谢谢,有时说对不起,不会说喜欢,也不会说不喜欢。
当陆风最後一次收到书信,看着信中的内容,是她出口的没有关系,那一刻,有什麽东西结冻了之後又碎了。他一下就看懂了话中的意思,可他宁愿自己笨点,否则他不会如此火大,更不会如此心伤。
最後一天,陆风收拾行李,坐上军用车回到熟悉的宅邸,然後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长廊,一步一步走向寝室门口,推开门,看着蹲在窗台前,抚0着花瓣的她,脸上浮现了无b温柔的眼神。
陆风看见了,却觉得难受。
b起我,你更愿意对其他事物温柔吗?
依她的个x,这题的答案不得而知。
所以,陆风先一步做出了行动,将这一个月内对她的思念、妒忌、愤怒、还有无法克制的情慾,通通抒发在被他甩shang的她身上。
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嘴,撬开它,缠住她软弱的舌头,掠夺嘴里的空气,轻松地控制住她的抵抗,用更深沉的sh吻,吮住她的唇舌,与她交缠在一起,然後一再地撷取她嘴里的氧气。
「放开……」
这是她第一次用言语表达了她的抗拒,这是她第一次表明了她不喜欢。
她终於肯回答了,不管这个回答是否伤了他,她还是说了……
呵,真残忍。
陆风停了下来,冷笑道:「放开?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立场,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说,换个人你就愿意了?」
原以为某个瞬间,她或许会诚实回答,可最後她还是选择了──
「对不起。」
惯用的伎俩,以为只要这麽说了,他或许会在某个瞬间放过她,但这次,她错了。
「别以为用你每次用这种方式都能敷衍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
陆风的手指扫过被他的吻的红肿的嘴唇,心理盘旋着的,一直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感觉,而他,还在隐隐期盼,盼着她会给他答案。
可他也错了,她的沉默,就是抹去了他所有期盼的最佳答案。
仅仅一个眼神,便让他失控了。
陆风蛮横的闯了进来,用最直接的冲撞,宣泄他的慾望,用最强烈的震荡,占有她,吞噬她所有的抵抗,专於自己碎裂的心上,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有动静,额角冒着冷汗,他才发现白se床单上全是血,看见从她腿间流出来的黏稠yet,还淌着红se的血水,让他像失了魂一样,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立刻对着门外大喊,抱起逐渐失温的她赶往医院。
孩子没了。
这是陆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第二,则是刚才在在手术台上抢救,後来被送进加护病房的她。
当手术中的灯灭了,陆风看着从手术室内被推出来的她,腿忍不住软了。
那瞬间,他像被鱼刺哽住了喉咙,跪在地上,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失神了好一阵子,才扶着地面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病房外,手贴着玻璃窗,盯着病床上毫无血se的她,眼眶sh润。
过去也有过几次与si神擦肩而过的经验,但这一次却因他而起,他差一点毁了她的生命,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陆风觉得自己罪该万si,他无法忍受如此糟糕透顶的自己,剥夺了她的一切,连同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是个糟糕的父亲,无论他的长官如何欣赏他,无论他的部下有多麽忠诚於他,在她面前,在他们还没迎接第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却被断送的孩子面前,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父亲。
以至於後来她转往一般病房,能探望的时候,他也只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敢看她,不敢用如此邪恶的面孔,正视她那双永远纯净的眼睛。
陆风没有抬起头的勇气,颤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让他像个无助的孩子,惊慌失措。
但,那只虚弱而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了他颤抖的手上,彷佛找到了依靠,他立刻握住了那只手,咬着唇,克制不住地让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即便是面对如此不得原谅的罪人,她还是用这双小小的手,告诉他──
她原谅了他。
那之後又过了几天,陆风收到了长官的通知,晚上便赶往目的地,在那见到已当众处决的陈富商,还有他的家人。
走私鸦片的事虽然当时因为证据不足而没能缉拿,但在近一年的时间内,透过其他方式追查到了犯罪的证明,因此在他来的时候已成了这副惨状。
陆风听了行刑的军官所说,才知道陈家人早就准备好逃往海外的计画了,只不过冒险jg神有了,粗糙的手法还是让自己暴露了位置,才会命丧於此。
原本长官打算随意处置陈家人的屍t,但陆风先一步接下处理屍t的麻烦事时,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在他目送长官离开後,让队上的人把屍t运上车,然後在邻近的山坡地上的一处墓园安葬了陈家。
陆风看着如此凄凉的场景,不自觉地想起了她,便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世,几天後看着手上的资料,神情复杂。
刘香,出身於一个小农村,她的母亲原先嫁给了富商做妾,因为被j人陷害,遭富商休妻後来到农村里讨生活,生活数日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在怀胎十个月後生下她,让她跟了自己的姓,取作刘香。
後来的生活虽不坏但也说不上好,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她的母亲怕她跟着自己吃苦,只好忍痛将她送给了陈富商做养子。
进入陈家的她,便跟着陈家人的姓氏,以陈香为名,作为一名婢nv生活着。
刘香……
陆风在心里念着,事情办妥後的他回到了医院,站在病床前,看着陷入沉睡的她。
那一刻,收放在心里深处的结,全解开了。
他要和她重新开始,他要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她,他要让她过得b任何人都幸福,他要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守护她,ai她。
是的。
他,ai她。
春意盎然的生气带动了新的一年,现在陆风不再绑着她,不再限制她的出入,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是她想完成的事,他都会竭尽所能地替她达成。
这一年,她的气se看上去好了很多,原先瘦骨如柴的身t,长了一点r0u,脸颊也带点红润,挺好的。
最近她会到庄园内散步,在固定的时间进书房看书,偶尔兴致一来会玩起剪纸,或写写字帖,充分运用每个时间,完成每件事。
陆风想之前她一定闷坏了,便差人多买些书和字帖把书房填满,叮嘱宅邸内的每个人小心照顾好她。
虽然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陆风透过管家口述才知道的,但对他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也知道不管现在他如何对她好,她也不会表明自己的意见,不太一样的是,她现在会试着拒绝他了,或许她心里也清楚,他不会再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虽然他们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陆风还是会在兴致一来时,吻住她的唇,但不会强y地撬开,而是试探的询问,只要她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用手轻轻地推拒,他就会放开她,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拥着她入睡。
除此之外两人没有多余的交集。
或许经过两年的相处,陆风能稍微地抓到她的心思,像是一遇上让她着迷的事,即使面无表情也能从她的眼神里找到一点光彩,每次熄灯准备就寝时,她会等他完全入睡时才安心的进入梦乡,肚子饿的时候宁愿饿着,也不敢临时向厨房提出要求,在不是用餐的时间让他们工作,若是所有可行的方法都试过却没用时,她会在晚餐时间,站在大门前等他回来。
这个时候的她不会抗拒他的触碰,即便表情看上去有些勉强,但还是会接受他的轻吻或拥抱。陆风知道她永远不会求她,就算她站在大厅内等他,她也会装得一脸没事,让他牵着她的手到餐桌前用餐,然後在她以为他什麽都没察觉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天。有时陆风会故意捉弄她,提一些她内心所想话题,然後在她隐隐期盼的眼神中带过话题,欣赏她略为失落的眼神,再完成她的愿望。
关於这点,陆风承认,他确实很贱。
可只要他一见到她佯装没事,故作镇定地来掩饰心中的委屈时,他就会立刻中止这个恶意的念头,然後在心里咒骂自己一万遍。
这天也是,工作结束後赶回宅邸用餐的陆风,一开门,便见她穿着纯白的连身睡衣,蓬松的秀发垂在雪白的锁骨前,宽松的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裙摆则工整地垂在身下,只露出洁净的脚踝,而她,睁着圆圆地眼睛,凝视他。
不知道是不是禁慾太久,看着如此无害到像只小白兔的她,陆风觉得诱人极了,差一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慾望,打横抱起她直接上二楼寝室内狠狠做个够。
陆风握紧拳头,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遮盖住令他垂涎的身t,轻轻抚0她的秀发,与她对看了许久,慢慢压下刚才窜起的慾火,领着她到餐桌前用餐。
始终是静谧的用餐时光,陆风却不像往常一样,放下碗筷後,率先打破了沉默:「元宵……」
陆风听见她放下筷子的声音,知道她现在正盯着他看,有些紧张地开口:「……这周末一起去灯市看花灯吧。」
元宵节每年都会举办,以往陆风根本不会理会,但这一次,他想带着两年来都没出过门的她去外头走走,凑凑热闹。其实他对节庆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不过偶然间想起了她,便做了这个决定,打算和她一起庆祝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