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当天早上宋与才接到节目组的专人通知——酒店楼下已经安排好房车, 等四位嘉宾在车上碰面后,就启程去往这趟旅行的。
时隔五年多的重逢见面来得这么突然,宋与都没反应过来。而节目组看起来也没打算给他多少准备时间, 宋与只能换上衣服, 仓促下楼。
他进到宽敞的房车里时,四个半环形的嘉宾位上,中间位置已经坐上两人了。
摄像头的包围下,交谈的两人看起来很如常,左边那个懒洋洋的, 宋与进来时他还靠在椅背上半垂着眼打哈欠,不用说自然是黎也。而紧挨着黎也右手的中间位,坐着个戴眼镜面容衣着都很斯文的年轻男人——队里的贝斯手,叶城清。
“叶哥。”宋与声音低低的, 头也压下去一点。
“小与来了啊。”男人回头,镜片后眼睛弯下来,声音也和外表一样温和。以前圈里评价这位享誉一时的贝斯手,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这是一个看外表绝对猜不到职业的男人”。
这声招呼太熟悉,也太陌生了。明明中间已经隔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事,明明什么都不一样了,可那声乍一入耳,又叫人恍如初见,好像他们还是那些少年,此时还是身在某个日常清早的truth团的练习房里,或是每一次通告的出发前。
可宋与又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就算再像也是错觉,他们谁也回不去了。是他的错。
宋与垂在身侧的左手虚攥起来。
叶城清露出微怔的神色,正要说什么,旁边响起个懒散不正经的声调来:“怎么回事,就看见你叶哥了,没看见你也哥啊?”
“——”
宋与差点憋出来的眼泪和情绪一瞬间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心梗但又十分爆炸的情绪。
用尽了除了他俩以外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宋与瞥了那人一眼。
黎也靠在座位里,明明居下,明明神态倦懒,却莫名就叫人觉得他气焰嚣张得很——简称欠扁。
宋与和他对视连两秒都没坚持上,就狼狈又恼羞成怒地转开视线,匆匆挤出一句:“你好。”
“什么玩意,”黎也气乐了,“他是‘叶哥’,我是‘你好’?”
宋与没看他,但好像很轻地哼了声:“不然,您?”
从看见宋与进来,黎也的笑意就没离开眼角过:“行,我不和小狼崽计较,”他拍拍自己左手边的空位,“过来吧,节目组说了,你坐这儿。”
“……”
本来在前面默默充当背景板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听见这句实在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就近接触,谁能想到圈里站最高的那位顶流能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可惜宋与太了解他,所以甚至都没去看:“你少骗我。”说完他就坐到了叶城清右手边。
坐下以后他才想起什么,刚被黎也激起的气焰压下去些,他低声问叶城清:“叶哥,我可以坐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