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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好像有大病 第58节

 

徐怀山进了屋,一帮人站了起来,道:“教主。”

“都坐吧,”徐怀山道,“人没事,就是吓着了。等明天让郑雨寒给她开点药。”

一众人围着桌子坐下了。徐怀山看了朱剑屏一眼,道:“今天多亏了叶藏锋帮忙,要不然没有这么顺利放出来。”

朱剑屏跟叶藏锋算是有些私交了,今晚没去,也是为了避嫌。他道:“我都听说了,本来就不是清露的错。屠小虎行凶未遂,反被人家姑娘杀了,就是死有余辜。就算他爹告到京城去,也是这么个判法。”

徐怀山道:“是,但叶藏锋得罪了屠烈,也担了风险。改天给他表示一下,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懂事。”

朱剑屏道:“我知道了。”

徐怀山又看向了申平安,道:“堂里有暗桩。查一查九月十五那天晚上,谁在我院子周围当值。确认跟金刀门有勾结的,全部拔掉。”

现在堂里的人,都是张大新在的时候招进来的。申平安当时是副堂主,没有任免人事的权力。张大新整天醉生梦死的,治下十分松散。堂里应该有人一直跟金刀门勾结,暗中把这边的消息泄露给屠烈,要不然当初人和堂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下来。

申平安的神色严肃起来,道:“是属下失察了,我一定好好清查内部,不放过一个奸细。”

徐怀山道:“最近加紧防守,别让那姓屠的再来发疯。”

申平安道:“是。”

徐怀山喝了口茶,又道:“下山虎身边的那个庄宁功夫好像挺不错的,他什么来头,你们知道么?”

申平安在长安待的久了,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他道:“教主好眼光,那人是三代将门之后,武艺高强。到他这一辈虽然没落了,但他本身心高气傲,骨子里瞧不起咱们这些混江湖的。”

徐怀山产生了点兴趣,道:“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给屠烈做事?”

申平安道:“庄宁先前在京城里有个武职,后来不知怎的得罪了上头的人,被判了个流刑。屠烈听说这人的武功高强,花了不少钱给他打点,找了具尸体把他替了出来,就说他在流放的途中死了。庄宁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没处可去,就跟着他了。”

徐怀山想起他脸上是有个囚字,叹了口气。他道:“屠烈对他怎么样?”

“就那样呗,”申平安道,“高兴了什么都好说,不高兴了就踢两脚,跟养了条狗似的。”

蜈青漠然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申平安噗嗤一声笑了,道:“屠烈是不配,但也不用拿牛粪说他吧。”

徐怀山寻思着刚才跟他过招的情形,他虽然打不过自己,不知道跟别人比起来怎么样。他看向了蜈青,道:“我看他腰上挂着的那块玉佩不错,你去帮我拿来。”

蜈青有点懵,道:“啊?”

徐怀山淡然道:“去试试他功夫,顺便看看云雷堂的情况。记得把脸挡上,那边现在草木皆兵的,别太刺激他们了。”

云雷堂中,一片素白。

招魂幡在风中不住飘荡。正堂已经布置成了屠小虎的灵堂,上首挂着白布,周围摆满了白色的菊花。屠烈让人买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把儿子的遗体放在里面。云雷堂里来往的侍卫小厮身上都缠着白布,以示哀悼。

屠烈还是不能接受儿子已经没了的现实,抱着棺材哭了一宿。他哭一阵子,骂一阵子徐怀山,再骂一阵子叶藏锋办案不公。

“还有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我的小虎也不会死……好儿子,你等着,我非把她杀了不可!”

他说着忽然一阵胸闷,心口又疼了起来。他的身体壮硕,原本也没这个毛病,竟是因为儿子的死悲伤过度,得了心疼病。庄宁有些担心,上前道:“堂主,您守了一宿了,身子受不住,回去歇一歇吧。”

屠烈一手搂着棺材,抬头看着他,道:“你靠近点说话。”

庄宁只好单膝跪地,好言劝道:“堂主,您得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给少主报仇啊。”

屠烈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道:“老子用你教我!”

他站起来,又是几脚踢在庄宁身上,对着他往死里泄愤,一边道:“我让你统领云雷堂这么多人,我儿子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干什么呢?”

庄宁被他踢得满地直滚,也不敢还手,隐忍道:“属下当时带着兄弟在西半城巡逻。一听说出事,我马上就带人赶到了。”

屠烈根本听不进去,咆哮道:“你还敢还嘴!我让你看好我儿子,他出了事,就是你的错!”

屠烈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好像这件事跟他这当爹的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其他人看不过去,纷纷上前劝道:“堂主,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屠烈一脚踢翻了一丛白菊花,捂着心口,喘着气道:“你给我好好跪着,先跪三个时辰再说!”

庄宁没办法,只能沉默地跪在棺木前。他身上疼的厉害,垂着眼一动不动,心也仿佛跟着死了。

庄宁跪了三个时辰,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的没感觉了。他一瘸一拐地回了住处,倒头就睡。傍晚他醒过来,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喝了杯凉水,打算出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晚上他还得带人巡防,屠烈现在一心想着他儿子的事,没工夫管别的。万一业力司的人趁机来犯,那就糟糕了。

天已经黑了,庄宁出了屋门,小院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去正堂守灵了,没人顾得到这里。一道黑影从树上跃了下来,那人脸上蒙着黑布,行动像一阵风似的,劈手就来抓他腰间挂着的玉佩。

庄宁的玉佩是他家传之物,如今他流落江湖,唯一的念想就只有这一枚玉佩了,这人却还要来抢。他皱眉道:“谁?”

“睡醒了?”

看来那人早就来了,却一直没动手偷袭,还挺讲道义的。

庄宁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淡淡道:“听说你武功不错,想跟你比划比划。”

庄宁道:“没空。”

那人道:“我看你挺有空的。”

他说着接连数掌劈了过来,庄宁抬手招架了数招,拳脚十分凶猛。两人打了数十合,蜈青打中了庄宁一拳,却也不慎重了他两掌。

庄宁要扯蜈青脸上的面巾,看他到底是谁。蜈青往后一仰,躲开了那一抓,胸前的衣裳却被他撕了一块下去,里头的棉絮都露出来了。庄宁又是一拳打过来,力道不轻,把蜈青打的接连后退两步。

蜈青没想到这人确实有点本事,生出了一点佩服之意。外头传来了侍卫说话的声音,有人过来了。蜈青已经试出了他的高低,不必再打下去了。他伸手一扯,将庄宁腰间挂着的玉佩揪了下来,飞身越过院墙,趁着夜色的掩护逃走了。

庄宁往前追了数步,怒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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